叫人备马,我出门儿一趟。”
“是。”
“顺便把我的剑和府上的将军泪拿一壶拿过来。”
曹错把摇情别在腰间,骑马往东南方去,到一处府邸停下,他猛地去敲门。
水汜和姚何被这冷不丁儿的敲门声给吓了一跳连忙从榻上弹坐起来,姚何揉了揉眼睛,不满道:“谁啊?敲个门跟打雷的动静儿似的。”
“不知道,”水汜坐在床沿穿靴子,道:“我出去看看。”
水汜开了门之后,现门口站着的是曹错,手中还握着一把剑,水汜道:“世子,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吗?”
曹错厉声道:“把你主子给我叫出来。”
水汜:“许大人已经睡下了,世子明日再来吧。”
许卿湖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就出来了,打了个哈欠,问:“文台,生什么事了?”
曹错双眼微红地看着许卿湖,道:“是我找你。”
“世子?”许卿湖面不改色,道:“外头风大,你随我到屋里去避避。”
曹错跟在他身后,等到了许卿湖就寝的里屋,许卿湖顺手关了门,曹错迅拔剑指着许卿湖。
许卿湖神情不变,镇定自若地问:“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先前在尹安,你把我带回府上的那天晚上,是不是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你把我留在府上,而后又送回竟京,全部都是你安排好的是不是?”
许卿湖:“在府上看到你腕间的长命锁铃铛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
曹错脸上还带着一圈儿酒后的红晕,他问:“如果那日你没有看到我手上的铃铛,我也不是什么秦王世子,你是不是就真的准备把我交给尹安的群众处死?”
第46章烈酒
许卿湖如实说:“你和山中恶狼杀了百姓这么多的家畜,当然要受罚,倘若你不是秦王世子,现在已经没有你这个人了。”
曹错恶狠狠地瞪着他,握着摇情往前靠了靠,剑尖抵着许卿湖的喉咙,渗出了点儿血来,他咽了咽口水,道:“你倒是坦诚,那我再问你,在刺史府的时候,你教我诗书骑射,还带我星夜打马,这些也全都是有目的的吗?”
许卿湖喉头上下攒动,惊得曹错立马收回了剑,许卿湖道:“嗯,你是世子,我自然不能像对待府上其他下人一样对你,我给你请先生教你诗书,全都是因为你的身份。”
曹错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那铃铛呢?你为什么还随身携带着我送给你的无忧铃,难道这也是因为我是世子吗?”
许卿湖对上曹错灼热的视线,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良久,许卿湖道:“那世子呢?世子又为何留着我送给你的木簪?”
“我为什么留着你送给我的木簪?”曹错轻笑了几声,随后把手里的剑扔到地上,剑身与地面碰撞出来冰冷的噼啪声,他像是认输了一般,道:“因为我还抱着点儿期待,以为你对我,哪怕有这么片刻是真心的,只因为是我这个人才想对我好,而不是因为我秦王世子的身份,因为我总是明里暗里地想着你,念着你,就连在寒北,我也随身带着这把相思木簪,这些原因够吗?”
“……”
曹错突然肺部一阵翻涌,顿时咳得厉害,他捂住胸口,咳出来一口鲜血,许卿湖七魂六魄都被吓飞了一半,连忙上前扶住曹错的肩膀,道:“你怎么了知远?是不是咳疾犯了?”
曹错猛地推开他,吃力地吼道:“你不要碰我,你这个骗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假作什么慈悲之态?看到我现在这样,不应该正合你意吗?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做出这副样子?”
许卿湖不管他愿不愿意,强制性地拽着他让他坐在桌前,拿帕子擦掉了他唇边的血,道:“都已经是做大将军的人了,还使性子?你的先生和你父亲,就没跟你说过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曹错:“说了,你城府极深。”
“对,我就是城府极深的阴险小人,”许卿湖细致地擦掉他脸上的血渍,指尖还顺带抚过曹错唇下那颗他日里思夜里想的朱砂痣,道:“你只需稍加努力,想要什么就能拥有什么,又何必要和我这样的小人扯上关系?”
曹错把从府上带来的将军泪放在桌上,道:“这酒是我从寒北带来的,喝完这壶酒,我们就两清了,从前各种恩怨是非,我都不再同你计较。”
说着曹错就把酒倒进杯中,作势就要喝,许卿湖连忙拽住他的胳膊,道:“你这个样子不能喝酒,改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