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你别激动,别激动,我没答应。陆家人的要求也不合理,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害怕。”
“丛舟是很好的孩子,我愿意一辈子把他当成亲孙子对待。北川啊,我就你一个亲人,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大师合了八字,说楚喻白的更好一些,他也不想这样的。眼看着就要到了吕医生说的三个月之期,霍北川又拒绝去看医生,绝口不提他的病情,他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爷爷,你魔怔了。”
“我信科学。”
“这辈子,我非陆丛舟不可,哪怕是死。”
“你胡说什么。”
霍砚山一掌拍在在茶几上,摆好的茶杯摔倒,滚烫的茶水流出来,谁也没管。
“霍北川,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么。你才二十八岁,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命换给你,你怎么能说出宁愿死这种话,你让我怎么活。”
这些年支撑霍砚山活到现在的就是霍北川,他最疼爱的儿子儿媳没了,就留下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也走了,到了那边都没办法向儿子儿媳交代。
霍砚山老泪纵横,太苦了,这些年他心里的苦跟谁说啊。
“对不起爷爷,我没有要指责您的意思,对不起。”
霍砚山甩开霍北川的手臂,扭头到一边默默流泪。
“爷爷,你不是知道我的检查结果,人应该看开些,莫强求。”
霍砚山豁然回头,他一直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没想到霍北川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明确知道自己可能就还有两个月可活,知道冲喜就是让他开心,哪怕再不情愿,还是同意了。现在好不容易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他当爷爷的要拆散他们。
确实是他魔怔了。
“你,你什么时候就知道了。”
霍砚山没觉得自己哪里暴露,一直很正常很正常啊。
“爷爷,吕医生跟你说完我就知道了,不是人家说了什么,是那天你回来情绪很不对劲儿,没多久就张罗着找了个大师,算好什么八字纯阳的要冲喜。”
“你说,我还有什么不明白。我当时只是想着走个过场,可我没想到,陆丛舟真的很好很好。爷爷,我不能离开他了。就这几个月,你就满足我吧。”
霍北川的话像是晴天霹雳,一下子把他劈懵了,霍砚山的心连疼都顾不上,只能一个劲儿地呸呸呸,说霍北川说胡话。
“爷爷,你别担心,我可能真的就好了,你看我最近不是挺好的么,也许大师说的有道理,开心起来就好了。”
霍砚山只能点头,倔脾气上来又不会承认自己错了。
他拐杖杵着地好久好久,才别扭开口:“是爷爷错了,陆家人突然联系我,说有特别紧急的事情,我直接从江城赶回来的。他们一说我就有点急了,生怕对你不利。我也没有不喜欢丛舟的意思,你能原谅爷爷吗?”
霍北川上前抱着霍砚山,他家这个小老头还知道道歉已经很好了,“没关系的爷爷,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我脾气也不好,让你伤心了。”
“哼,爷爷原谅你,你好好的就行,我没别的愿望,就希望你开心快乐健康。”
“我会的爷爷。”
陆丛舟在楼上趴着玩了好久,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去霍砚山卧室翻找《资本论》,他书架上空了一个位置,在床头柜上也没有现,陆丛舟大概扫了几眼就下楼了。
客厅的氛围好像怪怪的,霍爷爷应该是刚哭过,眼睛红彤彤的,地上还有茶水,霍北川正拿纸巾蹲在地上擦拭。
“霍爷爷,在你卧室没找到《资本论》,是不是在别的地方啊。”
“没事没事,爷爷年纪大了,脑子糊涂,就在这边的架子上呢,让你白跑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