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上来的温度滚烫不已,让她第一时间以为沈惊澜是不是身体抱恙,等发现自己的湿衣裳也把叶渔歌的衣服打湿、传过来同样的热度时,才反应过来,不是沈惊澜太热,是她自己在水里泡了太久,太冷了。
在她胡思乱想的期间,叶渔歌停下步伐,很冷漠地看向这位本该在永安城长睡不醒的大宗第一战将,“如果我没猜错,岐王应该双眼有疾?”
她仿佛不懂达官贵人的隐讳,直言道,“从这里上岸的路很难走,如今浮光不便行动,王爷带着她,恐怕更难走。”
叶渔歌还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是怎么沦落到被大衹人追杀的局面。
但有一点却很清楚。
若非沈惊澜将人带到这里,叶浮光不至于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甚至说不定她们再晚点到,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理智上,叶渔歌明白入赘的就是没有什么地位,性命和富贵全都仰赖另一人,但是情感上,她却无法接受,叶浮光当初就是为了这样危险的角色,一次又一次来求她。
她这两句话出来,旁边的许乐遥先是松了一口气,祈祷当初亲自办她家案子的沈惊澜没有认出她刚才的声音,不会将她们两个给抓回去,但是很快又因为后半句提心吊胆。
——喂喂,入赘从君,你怎么还和人家正经的妻抢起人来了?
不过。
如果是叶影的话,她也是想抢的,所以她没吭声。
而听见她话语的沈惊澜,周围的气息则变得更加危险,明明信香没有释放出来,却俨如有恐怖阴影从她身后弥漫开来,她面无表情地看向叶渔歌这里,明明也看不清楚人,却凭借记忆回答道:
“你以为,本王不知你二人的身份?”
她没让周围的禁军把这两个该在殿前马步军司狱蹲大牢的人抓起来就不错了,竟然还敢跟她抢人?
……
三人之间奇怪的气氛被叶浮光再次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
许乐遥看了眼左右围着的禁军,暗道自己倒霉,却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今朝有酒今朝醉,于是抬手想帮叶浮光拍后背,“怎么了?”
但她的动作却被叶渔
()歌喝住,
“别碰她。”
顿了顿,
叶渔歌才说道,“她筋脉里有一根浮针,现在就在肺经附近,倘若你乱拍,让针扎入脏腑,再想取出来就难了。”
许乐遥立刻被吓住了:“啊?”
她睁大了眼睛,低骂那群丧心病狂的、该死的大衹人。
叶浮光心虚地笑了下,也没敢说这针是自己不要命扎进穴位的,估计是在河里撞上什么,又或者是她游泳时挣扎的动作才这么快入了筋脉。
她看向全场脸最臭的叶神医,轻声说道,“别凶我嘛,我是病患耶,你肯定会救我的对吧?”
她可是为了叶渔歌能逃狱,超内疚地把许乐遥送进去了!
叶渔歌没吭声。
但不说话就是默认的意思。
叶浮光心情重新好了起来——其实只要逃离了苏挽秋,她就超级开心,不管自己醒来之后在哪里,都好过在女主的身边——她再度去看旁边的沈惊澜,反手握住对方的手腕,然后又轻轻晃了晃。
“王爷,你眼睛怎么啦?”
“别害怕,我拉着你走好不好?”
刚才还凭借自己非凡的听力跟宓云对战、又用一柄长刀迎敌,最后还用它力破长箭、隔着距离斩杀一人的超强战神,这会儿听见小王妃近在咫尺的柔软声音,喉咙动了动,既心疼她吃的苦,又不舍得离开她,只好沉默许久,很轻地“嗯”了一声。
因为她不想松开叶浮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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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当中,唯有岐王有落脚处,而且就在附近,还能容纳这两位不速之客,更方便叶浮光的治疗。
于是她们就用一种旁人看不懂、也不敢问的奇怪姿态走在一起。
叶渔歌抱着人走在中间,沈惊澜拉着小王妃的手站在左边,右边的许乐遥探头探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着她们这“一家人”融洽的气氛,许乐遥总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虽然她还是没想通叶浮光当初为什么隐瞒身份接近她,后来又爽约没送她去科举,但想到自己后来遭遇的许多不幸,又觉得自己可以理解叶浮光的苦衷,毕竟这么柔软的地坤……哦不是,乾元,肯定是不会骗她的。
她觉得自己非常需要做点什么,毕竟头脑灵活的人都很擅长自己抓住机会。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好友走了几步,舔了舔唇,非常司马昭之心地出声问道:
“咳咳。”
“小鱼,你今天给那么多病人看诊,刚才又撑水划舟,应该很累吧?要不我替你抱一会儿?”
“这位妹……姐姐看起来很轻的样子,我也抱得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