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祥宫内,心儿和佩儿跟在福宁长公主身后,看着她一样一样清点库房里的东西。
翡翠屏风、红珊瑚树、暖玉佛像,最里面的紫檀木柜子里,收着一件金缕衣。
顾名思义,这件衣服华贵无比,腰带上镶嵌着红蓝宝石和珍珠,裙摆上一圈孔雀羽毛。
配套的首饰,是一套八宝嵌丝镶鸽子血的步摇,一共十二支。
福宁长公主弯下腰,摸了摸腰带上的一颗红宝石:“你们两个去打听一下,和亲穿的喜服,宫里又没有准备。”
“主子。”心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内宫的门,已经上了锁了。”
“都已经这个时辰了。”福宁长公主接过心儿手里的灯,“你们两个,多去拿几个灯笼过来,着库房里看不太清了。”
心儿应声,对着佩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在这儿待着别动,自己转身取灯笼去了。
“佩儿。”福宁长公主直起身,“陛下今天来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
“主子。”佩儿几乎是带了哭腔,“主子恕罪,奴婢,奴婢不记得了。”
“这么快,你就不记得了。”
屋内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我可要永远记住。”
这应该,是她和皇兄,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二人正低头整理着一箱钗环首饰,只听见屋顶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
“主子。”心儿取了灯笼回来,也听见了屋顶的声响,“应该是有野猫。”
“嘘。”福宁长公主示意她噤声。
三人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只看见屋顶投下来的半个影子。
影子魁梧高大,摇摇晃晃。
“啊!”佩儿吓得喊出了声,“有贼!”
福宁长公主倒是笑了笑,反过来安抚她:“皇宫守卫森严,哪里会有贼,那分明是花树的影子。”
佩儿听了这话,定了定神重新往外看,只见院子里的海棠树随风摇曳,在地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她拍了拍胸口,赶忙请罪:“是奴婢眼花了,奴婢该死。”
其实也不怪她一惊一乍,自打皇帝来过以后,福宁长公主的一言一行就都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吓得紫祥宫上下全都小心谨慎,大气都不敢出。
“晚膳没用多少,眼下倒是有些饿了。”福宁长公主拿起手帕擦了擦手,“小厨房今日做了点心,你们去取一些,热一热拿过来。”
心儿和佩儿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有动。
“别人去,拿回来的都是些中看不中吃的。”福宁长公主擦了擦指甲,“你们两个挑出来的,才合胃口。”
她又说道:“就这么两步路,快去吧,本宫是真的有些饿了。”
心儿佩儿这才应声,一前一后去了小厨房。
她们二人刚刚走远,海棠树下就摇摇晃晃走出来一个人:“你,就是福宁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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