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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掌嘴三十（第1页）

一边说着，宋氏又顺手拿起箱子边上的一支多宝钗：“我还是姑娘的时候，在你外祖家常见这些珠宝首饰，来了杨家以后，倒是见得少了。”

“见得少，还不算什么。”她又自怜自哀地叹了口气，“杨府里的东西，成色也不如宋家的好。”

杨婉心听不得母亲这样一捧一踩，宋氏虽是她的亲外祖家，可她到底姓杨。

宋家再怎么好，她最后还是得从杨府出嫁不是？

贬低杨府，和直接贬低她没什么分别。

“母亲！”杨婉心撅起了嘴，“不是说好了吗，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好好好，是母亲不好。”女儿马上就要定亲了，宋氏难得乐意服软，“杨府也好，杨府也好。”

杨婉心看着地上的四抬聘礼，想起上次诗会上，李家小姐说她长姐的聘礼足足有十抬，心里开始愤愤不平。

“什么彭州王氏，还说是勋贵世家，聘礼只有四抬，也不嫌磕碜地慌！”杨婉心狠狠一甩帕子，眉毛皱成一团。

“心儿！”宋氏板起脸，“快快住口，哪里敢说这样的话，这要是传出去，被王家知道了可怎么办？”

杨婉心跺跺脚：”父亲当年求娶母亲的时候，不也是有四抬聘礼的吗？”

她抓住宋氏的手，小孩儿般的撒娇：“这都多少年了，王家还敢只送四抬聘礼！”

“快快住口！”宋氏生了气，“你父亲当年，那纯粹是读书人的酸腐气作怪。四抬聘礼，只塞满了头两抬，后面的箱子里，装的都是空盒子。”

她拉住女儿的手，好言相劝：“你看看王家，所有箱子里都塞得满满当当，这才是要紧的。这些金银珠宝，母亲都给你换到你的嫁妆箱子里去，岂不好？”

听完这番话，杨婉心算是稍稍安静下来，转头又怪到：“父亲也真是，女儿马上就要嫁入高门了，让他多添些嫁妆，他都不肯。抠抠搜搜，小家子气。让人见了生厌。”

“快别生气了。”宋氏拍拍女儿的手背，“你父亲庶子出身，免不了有些俭省，再者他俸禄不多，又没有其他进项，这府里的一切花销，这么多年还不都是花的为娘的嫁妆。”

宋氏想了想，转言又要叮嘱女儿守好自己的嫁妆，可千万不要被夫家打算了去。

杨柳站在门前，很不合时宜地咳嗽了一声。

“给母亲请安。”她抬脚迈进屋子里，“母亲安好。”

素心跟在杨柳身后进了屋子，站到了杨柳身后。

杨廷允一个人站在门前，迟迟没能回过神。

杨婉心母女两个的对话环绕在他耳边，像一记闷棍狠狠敲在他头上，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他与宋氏结为夫妻二十余载，在他看来是一直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结发妻子私下里，竟然是这样看待他的。

还有大女儿，平日里那么乖巧温顺，私下竟然这样瞧不起自己吗？

杨柳回头看了一眼呆愣在当场的杨廷允，用颇有几分看热闹的语气问道：“父亲不进来吗？”

宋氏见了杨柳，刚想摆出一副嫡母姿态，要她好好“关照自家姐妹”，听见杨柳这么说，才知道自己丈夫也来了，不免有些吃惊。

“老爷怎么这个时辰到后院来了？”她迎上去，对着杨廷允道，“可是找妾身和心儿有什么要紧事？”

杨婉心的修为没她母亲的好，神色不免有些不自然：“父亲来了，什么时候过来的，女儿竟然没听见丫鬟们通报。”

“来了有一刻钟了。”杨柳很好心地替自己渣爹回答了这个问题，“从夫人拿起那个翡翠镯子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就已经站在门口了。”

宋氏变了变脸色，略一沉吟，伸手扶住了额头：“老爷来得不是时候，妾身为了心儿定亲的事，许多天没有睡好，又赶上这几天苦夏，染了风寒，怕是要站不住。”

毕竟是多年夫妻，杨廷允还是关心她的，先是问了句：“找了大夫没？”

“还不曾。”宋氏装作满脸痛苦的样子，“妾身又赶了这半日，有些喘不过气来。”

“母亲生病了？”杨柳语气里满是惊讶，“那可真是凑巧了，我身边这位，正好是荣平王府的医女，就让她先给母亲把把脉，看看到底病得厉害不厉害。”

素心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什么时候成了荣平王府的医女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宋氏垮了脸，她实在没料到杨柳还有这么一手。

“您最好还是收一收您那儿唱戏的本事。”杨柳看着她，“岂不知用力过猛，容易遭反噬。”

素心往前走了一步，抬起头说到：“不瞒杨夫人，我们侧妃因念着父母兄弟，特意带了礼物回娘家，可谁曾想到，给大人夫人请过安，再去探望康姨娘的时候，竟是连个人影也没看见。”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康姨娘虽是姨娘，可到底是我们侧妃主子的生母，怕不是夫人仁善，见康姨娘身体不好，将她挪到了凉爽通风的院子里养着？还请夫人大人将人请出来，叫我们侧妃见上一见，也算是全了孝道。”

“你该尽孝道的，可是嫡母！”杨婉心站出来呛声，“见一个妾室做什么？没得平白让人瞧不起你！”

站在一旁的杨廷允黑了脸，他的生母也是妾室。

“素心。”杨柳没有生气，转头问道：“亲王侧妃，是什么品级？”

“回侧妃主子，从二品。”素心开口答道。

“对亲王侧妃不敬，该如何处罚？”杨柳看着杨婉心已经开始慌张的脸，问了第二个问题。”

素心心领神会：“按咱们王府自己的规矩，是要掌嘴三十。”

“这里是杨府，又不是你们荣平王府，说什么按你们王府的规矩。”见杨柳冷笑了一下，杨婉心的声音越来越小，“天底下哪有妹妹打姐姐的道理。。。。。。”

杨柳没有闲心和这些人扯皮，她心里清楚，康姨娘此时的境遇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见杨婉心自己往枪口上撞，杨柳也没客气。

她指着杨婉心道：”拖到院子里，掌嘴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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