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白将手中毛笔放入竹雕笔洗,说:“没听到。”
一听他的语调,周妙心想,果然是不知怎么就得罪他了。
她露出个笑脸,道:“我刚才去了膳房,这桃酥是新做的,还热着呢,特意送来给殿下尝尝。”
李佑白抬眼,“嗯”了一声,走到桌前落座。
周妙忙也坐下,又将瓷盘往前轻轻一推。
见李佑白真拿了一块尝,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等了片刻,陈风捧了茶来,又将过几日的新年宴席的安排大致说了一遍。
其实就是年夜饭。
周妙听后,默默一算,庄园里里外外,仆从,守卫,零零总总,足有上百人。
她回忆着剧情,这一个新年是个风平浪静的新年。
不过,也是李佑白和简青竹共度的第一个新年。简青竹虽然进了宫,可京中并无亲眷,李佑白便将她接来了庄园过年。
按照书中的原话,彼此都感受到了久违的温馨。
陈风说罢,只见李佑白颔首道:“照你说得办。”
“是,殿下。”
周妙默了须臾,转眼见陈风要走,忍不住提醒道:“殿下,年节里,太医院也会休沐罢,不知道简大夫今年如何过年,她在京中亦无亲眷,若是可行,不若将她一道接来?”
话音未落,李佑白侧目定定地看她一眼,周妙露出个浅笑。
李佑白也笑道:“若是明日风雪停了,我便派人去宫中接简大夫。”
翻年前一天,太医院除了留守的医女和医政,其余人都各归处所,迎接旦日,简青竹虽然刚来太医院不久,但也收到了红封,封里有一串铜钱。
数目不多,图个吉祥。
简青竹本来想留在宫中值守,她也没有去处,可是临到头了又改了主意。
常牧之送了信来,邀她一道过年。
简青竹来了太医院后,给北市的酒肆送过信笺,托酒肆老板转告常牧之,她进宫做医女了。
是以,常牧之知道了她的处所。
“青竹,也今日出宫么?”同屋的医女问她。
简青竹点点头,那医女又问:“你京中有家人?”
简青竹摇摇头,只说:“是从前家里的旧识。”
她简单地收拾了包裹,换下浅红的医女服出了宫。
她按照信中的地址,找到了常牧之的住所,是在南市的一间小院,因为节庆,门外挂了两盏红灯笼。
简青竹敲了敲门上铜环,却是常牧之来开了门。
月余不见,他容貌虽未变,可周身气质却大有变化。他只做寻常士子打扮,可气质沉郁,不笑的时候,眉目凌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