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特莱斯就又回来了,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把他出去时,我张的“o”型的嘴巴闭起来,他就已经端着水盆悠然自得的回来了,不得不承认,这厮,果然很强,很拽,很小气。
为什么说他小气?只看他手里拿着的那条不知道被遗弃了多少年、隐约还能闻到股难闻的馊味的抹布要给我擦脸就知道了,面对这样的‘特色’抹布,我并没有抗议(其实抗议了也会被直接忽视),因为他等会儿会咬我的脖子,他会比我更难受,更受这股馊味的毒害,我心里贼兮兮的偷笑,希望他还在气头上,不要发现这个小漏洞。
不过显然,我和他之间,傻瓜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特莱斯只用那条馊抹布狠狠虐待了我的脸,轮到要擦我脖子的时候,人家手里的抹布已经换上了带着薄荷清香的手帕,这时候我才发觉到,原来特莱斯是打了两盆水回来,毫无疑问的,那条手帕自然是在干净的那个水盆里沾水了。
果然他的心思很邪恶,嗌眦必报是他的性格,这么小气的男人实在少见,尤其还是他这样已经超过二百岁高龄的老大爷级别的古董人物。
细心的把我的脖子擦干净,然后不知道他在我脖子上抹了什么,因为太暗,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味道却很熟悉,是和他身上一样的薄荷香味,我汗,这位大哥竟然还随身带香料,厉害。
整理干净,我刚平复下来的小心肝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我越想控制,它就跳得越快。
特莱斯又重新回到了刚才的位置,我平躺在床上,他优雅的坐在床沿。“不用害怕,我不会弄疼你。”特莱斯安慰我。信你就有鬼了,我鄙视之,这厮其实就是一斤斤计较的小气鬼一只,刚才折磨我的脸根本就只是开端,我知道,我离半死不活已经不远了。
特莱斯的手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脖子,虽然我看不太清楚,却感觉的到,他的动作应该是很优雅的。特莱斯的身体慢慢向下俯来,轻轻的压在了我的身上,还算他有点良心,知道我是重伤患者,虽然压在我身上,却没有感觉到他身体的重量。
他的呼吸已经喷洒在我的颈窝,我想我和他现在的动作一定是很暧昧的,这使我马上想到了情人相依偎的情景。我的身体反射性的缩了缩,他伸出右臂很轻易的就把我固定在他怀里。
我刚要说话,他便用左手手指轻压住我的嘴唇,“别害怕,我现在就吸干你的血,把你带入死亡之门,你只有先死亡,才能获得永生。我要你安静,静得能听见自己血管里的血在流动,静得能感觉到你的血是怎么融入到我的血管里。”
我继续鄙视之,丫有这么恐吓报复人的嘛,本来就害怕,现在听他这一说,我更怕了。小气鬼,大混蛋,不是男人,不是东西,没肚量,没风度,没内涵,没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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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疼死,就别骂了。”正当我心里骂得兴起,以此来转移注意力的时候,特莱斯阴森森的声音就将我又重新带回了现实。
我惊讶的看着特莱斯,难道这厮还会读心术?我和他的脸现在离得很近,非常非常之近,他的鼻子已经碰到我的鼻子,我还是看不清他到底长得什么模样,所以我只能盯着我唯一能看清的地方——那蓝紫色的双眸。
我想我的眼里现在应该是满是问号的,特莱斯这会儿倒也大方,直接回答了我的疑问,“在吸血鬼强大而精准的直觉面前,人类最细小的面部表情都如做最夸张的手势一样明显。”
我吐血加鄙视,眼神好就眼神好呗,得瑟什么,不就是一吸血鬼嘛,拽来拽去累不累。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鄙视的眼神太过明显,特莱斯的身体猛的全压在了我的身上,很重很重,我已经几乎喘不过气了。
毫无征兆的,特莱斯突然一口就咬住了我的脖子,我想反抗挣扎,但他用手死死压住我,把我本来就没啥威胁力的可怜小身板完全控制住,我是聪明人,既然反抗不了,那我就不反抗了,省省力气,保存体力也不错,反正他不会让我死掉。
一瞬间,我很吃惊为什么我会这么笃定他不会让我死?他并没有保证过绝对不会杀我,更何况他是冷漠的吸血鬼,不讲信用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尤其对象还是我这样的小女生。
可就是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我,他不会让我死,真是奇怪的错觉,头痛,不想了,反正他就算让我死,我也没折,想这么多做什么!生死随便吧,我索性就直接把眼睛闭了起来,眼不见心静,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我的心跳依然快得离谱。
“把眼睛睁开。”特莱斯悄声对我说,他的唇瓣依然在我的脖子上允吸着,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身体里的鲜血在不断的流淌进他的嘴巴里。
他嘴巴的动作让我毛骨悚然,不禁打了个寒颤,可仔细感觉下来,却更像是某种说不清的、令人兴奋的、愉悦的情感所带给人的全身震撼。具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既兴奋又紧张,激情和恐怖同在,却足够让人疯狂。
结果在几分钟内我已经虚弱的连呼吸都成为了奢侈的动作,全身瘫软,心中更是万般的恐慌,却根本就无法开口说话。
特莱斯依然压制着我,他的胳膊就像铁棍一样沉重。突然,他的牙齿骤然松开了我的脖子,我感到一阵尖利的钻心疼痛,我知道,我的脖子上一定被印上了两道深深的牙印。
特莱斯用手支在我的身侧,缓慢的坐起来,他弯腰望着无助的我,松开一直抓住我的右手,我的眼睛已经非常模糊,连他那双即使在黑夜中都非常明亮的眼瞳我也看不清了,我隐约似乎看到特莱斯抬起了自己的左手腕咬了一口,血随即滚了出来滴到了我的脸上,我的身体在叫嚣,心脏在膨胀,这似乎是最为永恒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