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年以前,名为莉亚?诺埃尔的女孩出生在安托雅城。
她的父母是这里的子爵,即管理街区的贵族。他们每日都在计算着怎么依傍更高级的贵族,好找机会离开这个偏远的地方,进入更繁华的大城市。
因为这里的路太差,房子太破,人太愚蠢,所以他们决定借助上级贵族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但对方有什么理由带他们离开呢?
他们思来想去,最后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刚出世的女儿。他们认为如果贵族娶了自己的女儿,就等于他们是贵族的亲戚,贵族肯定会带他们走。
就这样,他们下定决心把莉亚嫁给一位高级贵族。为此得把她养得漂漂亮亮的,莉亚必须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刺绣歌舞、洗衣做饭无所不会。
于是,莉亚四五岁时,他们就开始为她买暴露的衣裙,让她学着化妆和打理头。她七岁时就被乐器、军棋、刺绣和烹饪课占去了全部时间,每天从早到晚都脚不沾地。
除此以外,莉亚确实长得眉眼秀丽,头也保养得光洁乌亮。再加上镶金带彩的饰品衣物,她的容貌很快赏心悦目起来。这在她的父母看来,确实是个有力的筹码。
他们让她就这样保持下去,直到嫁给最高级的贵族。因为他们需要她嫁出去,她就一定想嫁出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其中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她是父母赌局上的筹码。因为他们只是子爵,又不甘心自己只是子爵,所以要用这个女孩逆天改命。他们要把所有资本都砸在她身上,一局翻盘。
他们要成为人生赢家,从此站上社会巅峰,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得到足够看不起别人的权力。为了能歧视别人,他们先要完全控制自己的孩子。
——在莉亚的记忆中,她想要什么父母都给,想学什么父母都答应。但只要她质疑父母的决定,或是拒绝照办,他们就会变脸,甚至动手打她。
“你不需要思考!你只需要照做就好,不然你对得起我们花的钱吗?”他们暴躁地在她脸上左右开弓,每一个耳光都响亮异常,在她脸上留下掌印。
“不想干也行,把我们在你身上花的钱还给我们!”父亲对一个七岁的孩子这样说,“从生下你的费用到至今的衣食住行,所有的!”
“你以为是谁养的你?没有我们给你花钱,你就只是一块带血的生肉!就算扔给乞丐他也不会要!懂吗?”母亲暴躁地叫嚷着。
那时,莉亚眼中的父母非常陌生,像急于翻盘的赌徒。
莉亚一天天地沉默下来,变成了只会听从父母命令的孩子。她害怕被抛弃,不想再从母亲嘴里听到“不听话就去死”之类的话。
但是后来,在父母外出工作的某一天,她的家中闯进了个陌生的男人。这个人把侍者们打晕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财物。
莉亚听到动静后前去查看,男人见她漂亮,就让她在沙上坐下,说自己是她父亲的朋友,只是过来拿点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男人坐到她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腰。
“莉亚?诺埃尔。”小姑娘抬头望着他,这个人的表情让她很不舒服,那是毫不掩饰的垂涎和恶意。
“我来帮你找那件东西吧。”莉亚说。她觉得这样他就能快些离开了。
“不!不用了,小莉亚!”男人大声说,“现在,我想要的只有你!小莉亚,你真是可爱,太可爱了!”
男人搂紧了莉亚。他吻了她的脸,然后是嘴唇和尚未育的胸脯。他扯下她的衣物,而莉亚没有反抗——除了衣裙妆粉,父母什么都没教给她,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就这样,在自己家里,年仅七岁的莉亚?诺埃尔遭遇了性侵。
当疼痛从体内蔓延出来,将她意识深处的警铃拉响,而让她开始挣扎呼喊时,已经太迟了。对方只是因此更加兴奋了。“知道吗?你肯定配得上最好的贵族。但在那之前,先让我尝尝鲜!”
他这样对莉亚解释他的行动。
他已经四十岁,还没有结婚。他的脸不讨女人喜欢,所以他因为接近不了女人而恨女人。对女人,他只能想到肮脏下流的事。
莉亚没有向他露出嫌恶的表情,于是他给了她一份最好的礼物。他自己这么认为。他看着幼童的挣扎哭喊,以为那是自己强大的象征。
解决了自己没碰过女人的遗憾,他提起裤子走了。
莉亚躺在沙上,腿间流着血,双目无神地望向天花板。她仍然不知道具体生了什么,只是身体很疼,疼得她不愿意回想刚才的事。
但是有一句话她记住了——那个人说自己长得好看。这可不好,美丽引犯罪,丑恶造就安全。她想。
那个男人很快被治安队抓住了,有人看见他打破窗户闯入民居。为了检查财产损失情况,治安队打开这一家的门,现了受伤的莉亚。
“真惨呐。”人们低声议论,“这孩子除了爱打扮也没做什么,真是无妄之灾。”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幼童?”治安队的人问他。他一脑袋冷汗地望着地面。他不愿意被人知道这是他第一次碰女人。
他猛地抬起头。“这都是她的错!”他大声喊叫着,“连上学的年龄都不到,就开始穿金戴银抹口红了,就是在勾引我!”
“这是她活该,谁让她穿衣服都不正经啊?小小年纪就化妆,我看她就是准备去卖的!别说流点血了,以后还不知道被搞成什么样呢!”
这个人停了一会儿,他在想接下来还能怎么羞辱一个孩子。他从未想过这种事会伤害人,所以变得惊慌失措,口无遮拦地推卸责任。
“闭嘴吧,你这罪犯!”有人开始怒吼。治安队成员随后将他带走。
“这么说,你成了一双破鞋。”莉亚的父母这么评价这事。即使很漂亮华丽,但只要破了个洞就再也不会有人要的破鞋。
那时莉亚仍然躺在沙上,腿间带血。这是严寒的冬天,空气冰冷冷的,却没有人为她擦拭,或者至少用毯子什么的遮盖一下。
“他说……他说这是因为,我好看。”莉亚小声地诉说她的痛苦,“我该怎么办?不该再穿好看衣服了吗?”
“你只是运气不好而已。但很不幸,现在就是个乡下的普通人也不会接受你做妻子。你不可能再嫁给贵族,所以我们不会再养着你了。”父亲说。
“你滚吧。现在就滚。”母亲说。
他们去查看莉亚的房间。这时,他们已经计划要再生一个女儿了。而原本属于莉亚的衣服、乐器和化妆品都将留给新孩子。
莉亚呆望着天花板不想动弹:“可是,是你们说要我变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