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独守深宫的皇后今夜居然得皇上召见。
洗完花瓣澡,涂上香油的皇后被送到皇帝寝宫,结果却发现贵妃也在。
端庄自持的皇后站在外殿,进退维谷。
直到殿内传出声声娇吟,透过轻纱隐隐约约被翻红浪,娇莺戏舞,一片春光之色。
可这娇吟正如同冰针一般刺痛皇后。皇帝现在竟然连基本的脸面都不顾了么,公然如此羞辱自己的发妻。
不由得泪光闪闪,却强打精神,转头向厅堂前悬挂的太祖,先考像跪下。秋风阵阵,秋霜渐渐挂上花瓣,平添一层美丽的白绒。
次日,宫中无事发生,可一封家书悄悄送进宫中,皇后拆开家书,却只见家书上具是痛批之词和诉苦之情。
母亲说,自己如此不知情识趣,家族将愈发衰弱,自己家更加艰难啊。
皇后只得强忍羞意,指宫人随意捡几样点心,当做噱头,站在帝寝宫门前。
可皇帝好像打算羞辱她到底,只让太监出来说几句不冷不热的话,就不再理她了。
皇后落寞离开,贵妃却迎面走来。
她眼看着这个艳丽到让人恐惧的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一步,一步走来。
直到自己脸上传来丝绸一般细腻的触感,她才发现贵妃的纤纤玉指已经攀上自己的脸。
她回过神,刚打算义正辞严斥责贵妃不懂礼数。
那张不点而红的薄唇却上下张合。
“秋霜太冷了,你应该多穿点不是吗。”
皇后像被甩了一巴掌一样。
她是什么意思?
是说自己像是打了秋霜的花,人老珠黄,还自甘下贱,穿不合身份衣服勾引皇帝。
皇后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只是随口敷衍几句,就落荒而逃了。
回到寝宫,她端坐在雕游龙戏凤金丝塌上,手里撵着佛珠,只是定定坐着。
一直到晚上,宫女来她换花鸟内裙,提醒她到了上床休息的时间。
她才换上中衣同山水花鸟睡裙,由侍女解下织金藏青马面,月白海棠珍珠长衫。
长衫子由珍珠做花瓣,丝线织在纱织长衫上,做海棠图案,中间的花蕊由细小的玛瑙珠子点缀而成。
这是这两年时兴的样式,官家女子非常喜爱,以为淡雅清新,又机趣盎然。
皇后很少穿这些花哨款式的衣服,甚至在闺阁时期,也是以庄重素净为主。
如今却一时受辱,半老徐娘,仍穿那样花样新鲜的款式。
让一个本是娼妓出身的人如此嘲讽,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她浑身乏力,瘫软在绸缎被褥中间,暗想着人生多舛,命运无常。
自己本是出身清白世家,经先帝圣旨封为中宫,礼敬先辈,统治后宫,德行威仪,无一缺损。
而那个女人呢?
来历不明,在商人之家做瘦马养大,行事放荡不通礼仪。
可如今却是压自己一头,叫她如何能甘心呢?
可是家里人具都是不上进的纨绔子弟,只求别给自己惹麻烦就谢天谢地了,哪能奢求让自己得脸呢?
况且自己在宫中也远不像表面那么风光,皇帝行事荒唐,自己的日子也是举步维艰。
现在又填一个元贵妃,不知给皇帝灌什么迷魂药,让皇帝事事都听她的。
不仅恩泽她不知哪来的兄弟叔舅们显赫官职,还重用她的亲信。
自己被如此羞辱其中必定有她的主意。
后宫中俨然要二主了。
皇后轻锁眉头,不知什么时候睡去了。
这一夜,她不时醒来,看着窗外的月牙就好像从来没睡一般。但又转而浅眠。
次日,她打定主意,无论家里如何来求自己,自己也再不干出这种事了,自己端正德行,谨小慎微,大不了一辈子蜗居深宫之中,与青灯古佛为伴。
谁知,午后,一位不速之客来了。
贾公公来了,贾公公原本只是钟鼓司的小侍应,凭借长得唇红齿白又能说会道,得到了在元贵妃那做事的差事。
他在钟鼓司一把甜美细腻的好嗓,子,又能演各种戏剧惟妙惟肖,善戏谑说笑话,元贵妃很喜欢他。
自从才一飞冲天。
皇后看着他狐媚的吊梢眼,内心充满厌恶。
心想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贾公公微微弓着身子,迈小步走进来,低头说到:“皇后娘娘万安,皇上派奴婢来请娘娘到承恩殿里去呢。”
与他的长相不同,他的声音倒清甜的很,就好像少年的声音从未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