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钥匙挂在门口,衣服扔保安室旁边的外卖架,而后像没事人一样往外走。
走出没几米,看到沈定辙叼着棒棒糖靠着树冲他挑眉:“今天出来倒是快,他们呢?”
“锁教室了。”
“你拿了他们的衣服?”
“你怎么知道?”
沈定辙向保安厅扬下巴:“那一大包,除了衣服还能是什么。”
“嗯,衣服,不过他们的手机在身边,很快就会出来。”
沈定辙打了个响指:“挺幼稚的,爽度不够高,怕不怕他们报复你?”
不是幼稚,是还给他们。
虞添识跟他并排走,先是摇头,后又点头:“还是有点怕,怕闹到秋姨面前,怕给她带来麻烦,能不闹大就不闹,做缩头乌龟也挺好的,很小的事,你不用帮我。”
“那倒不会,丁俊家里对他期望高,管他管的严,他不敢闹,他不要脸,他爸还是要点脸面的,走吧,回家。”
回去时好好的,到家不知道哪句又惹到沈大少爷,吃完饭放下碗径直上楼,虞添识想了想,应该是那句:“很小的事,你不用帮我。”
又或许是那句:“能不闹大就不闹,做缩头乌龟也挺好的。”
晚上,虞添识睡下没多久,门被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沈定辙带着寒气钻进他的被子,虞添识自觉往里面挪,沈定辙声音跟他的体温一样冷:“虞添识,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你?”
他的手臂紧紧环着虞添识的腰,像一条不愿意冬眠的蛇,虞添识再次往里面挪,背对着他:“你不是知道吗?”
“哪一面?睚眦必报?锱铢必较?还是弱小可怜受人欺辱的小可怜?”
“坏的那一面才是真实的我。”
沈定辙的手往他衣服里伸:“是吗?那我经常欺负你,你打算怎么报复我?”
很多时候虞添识现他对沈定辙严重缺乏了解,他对谁都很好,外表乖巧,只在自己面前疯,譬如现在,他的手往上伸,泛凉的指尖从皮肤滑过,激得虞添识起鸡皮疙瘩,他不知道沈定辙又想玩什么,总是时好时坏,昨天的关心,今天的嘲讽,都是出自他一人之口。
“怎么不说话了?是觉得我欺负的不够惨?”
虞添识掀开被子,拽起沈定辙手腕将他整个人向床下扔,虞添识自小做农活,论力气不比沈定辙差,毫无防备的沈定辙被他掀翻在地,房间没开灯,虞添识在黑夜里盯着他,冷然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或者说你想证明什么?”
沈定辙坐在地上,“你不是会反抗吗?为什么在外面不反抗,为什么不反抗梁秋仪。”
“因为我需要现在的一切,因为我虚伪,是你想听的答案吗?”
沈定辙没想到虞添识会这么说,一时间没找到话回应。
虞添识继续道:“其实你跟我一样,一样虚伪,一样可怜,一样身不由己。”
沈定辙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床上,一把将虞添识按倒,手死死按在他的胸口:“你说谁可怜?”
“沈定辙,你的真实面只能对我一个人展露,你在人前要维护秋姨替你打造的人设,你想逃离,但逃离不了,你比我更可怜。”
下一秒,嘴唇被咬住,虞添识痛得往一边扭头,沈定辙掐着他的下巴不让他逃,“没错,我的恶劣面只对你一个人。”
“我能做真实的自己,你不能。”虞添识还在气他。
唇再次被封住,沈定辙半是泄,半是折磨,虞添识在满嘴铁锈味中心疼沈定辙,唇贴的很近,他们不是接吻,以最亲密的姿势相互撕咬。
分开时沈定辙按下床头灯开关,抽出纸巾按着嘴角:“虞添识,你属狗的。”
虞添识坐起身,大拇指指腹擦过自己嘴角的血,“嗯,狗先咬我,我反击。”
纸巾被揉成一团,沈定辙以一个漂亮的弧线将它抛进垃圾桶,站起身往外走,快到门口时,他听到虞添识说:“你比我更可怜,你很孤独,你的孤独跟我不一样,你是在一片热闹中孤独。”
沈定辙愣在门口,而后低笑出声:“虞添识,我讨厌你不是没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