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妈妈百思不得其解,她看见本该轮休回家的刘二家的跟在乔瑞家的身后,一脸掩饰不住的小人得志,眉心不由狠狠一跳。
乔瑞家的冷哼一声,瞥向钟妈妈的眼里都带着三分不满,并不接话,直到所有小丫鬟在院里站好了,这才冷冷开口,“所有人都在这儿了吗?”
钟妈妈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她勉强扯起嘴角,“是,今年新进府的十六个小丫鬟都在这儿了,一个不差!”
乔瑞家的微微颔首,“嗯,那就开始吧。”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媳妇子上前,“你们当中,谁叫兰亭的,自己站出来吧!”
人群发出一声惊呼,都将视线投到兰亭身上。
杨梅和山竹俱都露出担忧之色,而腊梅则翘了翘嘴角。
兰亭丢给两人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按照那媳妇子的要求走了出去,“见过管家娘子,见过两位妈妈,婢子就是兰亭。”
乔瑞家的上下将她打量一番,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果然妖里妖气,还不将她给我拿下!”
她带来的两个媳妇子闻言立刻上前,一人扣住兰亭的肩膀,一人往兰亭膝盖窝子狠狠踹去,几乎是顷刻之间,就将兰亭按跪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院中众人,玉梅忍不住惊叫出声,“阿娘,您这是做什么呢?兰亭她究竟犯了什么过错?”
乔瑞家的瞪她一眼,面上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些事,原不该你一个小丫鬟过问,好好留在新人院当你的差,带走!”
一挥手,就要命人将兰亭压下去。
“等等!”兰亭大声疾呼,“不知兰亭究竟犯了什么过错,竟让管家娘子如此大动干戈?”
“是啊,”钟妈妈也赶忙帮着兰亭说话,“言语不详,管家娘子若是就这么拿了人走,恐怕吓坏了这些小丫鬟们,让人心浮动啊。”
乔瑞家的冷哼一声,示意压着兰亭的两个媳妇子暂且停下,“这事儿说出来恐怕污了小丫头们的耳朵,就怕她们有样学样,都学坏了!”
“不过你们执意要问,我也不妨让她死个明白,”乔瑞家的看向兰亭,一双眼满是鄙夷,“我接到密告,有人与人私通,秽乱后宅!”
“啊!难道这个人就是兰亭不成?”斑竹发出一声惊呼。
芷兰轻轻扯了扯她,“你小些儿声吧,这些事可不是我们该听该问的。”
“不错。”乔瑞家的满意点头。
“不可能,兰亭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杨梅小脸惨白,“管家娘子,您是不是搞错了?”
“有什么不可能?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呐。”金兰翻了个白眼,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她正愁对付不了兰亭,没想到这小贱人竟自己犯下如此滔天大错,这一回,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她!
“都给我住口!”钟妈妈冷着一张脸,她平日里虽教导这些小丫头们十分严格,却也十分护短。
更何况,这些时日以来,兰亭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早已不复一开始的充满偏见,钟妈妈绝不信兰亭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事情便是如此!钟妈妈,我知道你一向偏袒这丫头,可她既做出这样的丑事,你也护不得了!”刘二家的施施然开口,明为劝说,实际上是在暗示钟妈妈处事不公。
新人院在她的管理之下闹出如此丑事,钟妈妈这个管事也算是做到头了,等兰亭的罪行坐实,这新人院必定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想到这里,刘二家的心头一片火热。
兰亭挣扎两下,却依旧挣不脱的,索性放弃了,就这样被钳制着艰难开口,“管家娘子,兰亭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我虽出身乡野,不懂什么大道理,可以也知道便是青天大老爷审案,也要听取了两方供述才能给人定罪。管家娘子上来就要拿我,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未免太过偏听偏信!”
乔瑞家的冷哼一声,“你果然如传闻中一般伶牙俐齿!”
兰亭的奸夫是谢洵?
兰亭努力扬起头,“不知道这告密之人是谁,兰亭愿与她当面对质!”
乔瑞家的深深看她一眼,这才扭头道:“刘二家的!”
“奴婢在!”刘二家的越众而出。
“竟是你!”钟妈妈不敢相信。
刘二家的瞥她一眼,再不复平日里半点儿讨好尊敬,“不错,正是我向管家娘子检举,兰亭这小贱人与人私相授受!”
“刘嫂子,敢问你亲眼看见了吗?”兰亭追问。
刘二家的冷哼一声,“这事虽不是我亲眼所见,但却是有人看到了。你还不出来吗,秋菊?”
被点到名,一直低着头的秋菊这才站出来,对上兰亭那张不可置信的脸,她忍不住扬起一抹得意。
这几日,兰亭这变着花样地折磨她,为着腊梅的吩咐,她不得不伏低做小,事到如今,总算是不用再忍着这可恶的贱丫头了!
秋菊朝乔瑞家的行了个礼,朗声道:“回禀管家娘子,兰亭与人私相授受,乃是婢字亲眼所见!”
“何物为证?”兰亭恨红了眼,似乎不甘心地追问。
“那奸夫曾送了一方亲手提字的丝帕给你,你宝贝的什么似的,就将东西收藏在箱笼之中,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
秋菊一脸轻蔑,仿佛不屑与兰亭这样不守妇道之人为伍。
“不可能,我跟兰亭同进同出形影不离,怎么这些事情我半点不知,反倒是秋菊你住隔壁屋知道的一清二楚?”杨梅忍不住站出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