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迟迟没回答,苏长欢心里慌得很,撑起身子去看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皇上,你是不是也怪臣妾无能,辜负了你的宠爱,没能为你生个活泼可爱的小皇子?”
“长欢多虑了。”齐瑾帝终于出声,眨眨眼看向她,伸手把她的发丝掖到耳后,淡淡一笑:“朕说过,旁人生的孩子朕都不喜欢,朕只喜欢长欢,只要长欢的孩子做朕的继位者。”摸摸她的脸颊,“长欢只是没有调理好身子罢了,朕相信长欢一定能为朕生下皇子公主的,来日方长,有朕在,长欢无需担心。”
“皇上……”苏长欢哽咽着,泪珠从腮边滚落,“长欢只是担心,担心臣妾有朝一日人老色衰,皇上便不喜欢臣妾了。”
“朕不会。”齐瑾帝道。
苏长欢眼珠子转动几下,抽泣着:“那承恩殿的惠妃呢?臣妾看得出来,皇上也是极喜欢她的,惠妃妹妹年轻貌美,又多才多艺的,臣妾自愧不如。”
“她只是朕的棋子。”齐瑾帝面色一沉,没什么感情的启唇,“朕需要沐家的钱财,就像朕需要高家和叶家为朕在前线卖命。”也像朕需要你来稳定大夏国。
不该说的话,齐景泽自然不会说出来。
苏长欢不知道罢了,以为他是真的爱自己。
“那皇上攻下小魏国后,还打算继续南下么?”
再继续南下就是大夏国了。苏长欢这样问,看似随意,却别有深意。一个皇帝,接连攻下两个国家,不得不让人忌惮,她是很爱齐景泽,但她更爱的还是自己的母国。
“将士们都辛苦了,差不多也该回来休息了。”
齐瑾帝如此答道,话毕亲亲苏长欢的嘴,笑:“长欢尽快替朕生个皇子吧。”
翻身再来一次。
瑞祥宫。
富丽堂皇的宫殿内,身穿金锦蚕丝宫装的太后坐在纯金雕琢而成的椅子上。
当今这位高太后没别的喜好,就喜欢金子,凡是金制品,她都喜欢。外人都说齐瑾帝孝顺,太后如此奢靡嗜金也不制止,反而还纵容她用金子做了把椅子,和龙椅差不多,宫里更比皇帝宫还要金碧辉煌。
外人并不知道,现在的大齐国,大部分朝政大权都在太后手里掌握着,朝上许多官员都是向着太后的,所以齐瑾帝才纵容她。
说白了,要不是她在,皇后早被废了。
高氏一族在朝廷扎的根太深,皇帝要想拔除,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小心翼翼一步步一点点的拔。
而皇后,仗着背后有太后和高家,做了不少谋害有孕妃嫔的事情。
皇后的底线就一个,宫里的女人受宠可以,就是不准生。
她担心会威胁到她的孩子继承皇位。
其实她那点伎俩,要不是齐瑾帝碍于高氏一族假装没看见,再加上太后的善后,她早被夏贵妃和柳淑妃揭发了。
今晚蓬莱殿的事情,就是她做的手脚。
高太后现在叫她来,就是要说这件事。
“你以为把螃蟹和堕胎药碾成粉拌进田贵嫔的吃食里这件事,没人会发现?”
“姑姑……”皇后慌忙跪到地上,“姑姑,玉儿知错了,求姑姑饶了玉儿。”
“饶了你?”高太后一巴掌拍在旁边的金桌子上,化了浓妆的眉毛凶恶的挑着,“这些年哀家饶了你多少回了,你长记性了吗!别以为哀家不知道那些妃嫔的孩子超半数都是你弄没了,你还害得夏贵妃无法再生育,莫婕妤一尸两命,雅妃的二皇子也是你做的手脚,这些你真当哀家不知道吗!”
“可是姑姑,如果不那样,玄恒该怎么办,要是他继承不了皇位,咱们高家就没指望了!”皇后嘤嘤哭着,往前爬了几步,“姑姑,你也看到了,玄恒天资不够,整日只知道吃吃喝喝,对四书五经毫无兴趣,二皇子都会念几句三字经了,他却一个字都不会。差距摆在那,玉儿不得不得着急啊,就连柳淑妃那个贱人生的女儿都比玄恒受宠,玉儿必须为玄恒铺路,扳倒扫除一切可能会妨碍玄恒继位的人。”
“还有那雅妃,衡国公独女,现下玄恒最大的威胁就是她的儿子。姑姑又不是不知道,衡国公军权政权皆有涉足,别看他平时只赏花玩鸟的,背地里和朝内多个大臣都有来往,玉儿不得不防啊!”
“那你也不该用那么拙劣的手段去做!”高太后的气消了点,可还是对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侄女感到气恼,“要想除掉谁,并非一定要自己亲自下手,莫婕妤一事你不是做的挺好的,找了几个替罪羊就把罪责都推脱掉了。但也不够完美,你牵扯上了玄恒,让皇帝多多少少对玄恒心生不悦。这一点,你还得跟人家雅妃和柳淑妃学学,看看人家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就把敌人做掉的。”
皇后点点头:“姑姑教训的是,玉儿记住了。”顿一顿,又支起身子看着高太后,嗫嗫嚅嚅的:“那姑姑,眼下田氏和芝芙表妹都怀了身孕,我们……”
“闭嘴!你想都不要想!哀家要芙儿把这胎生下来!是男是女都好,给高氏稳固一下地位。”高太后怒声打断皇后,“田氏的肚子,太医说了是男胎,这宫里除了你之外,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正不怀好意的盯着呢!你急什么,这次不用你动手也有人会动手,旁边看着就是了。”
皇后乖乖闭嘴,心内却在寻思着太后要保高芝芙这一胎是什么意思,她要放弃她而去扶持高芝芙了吗?
高芝芙居然在这个时候怀上了,真是让她大吃一惊,看她的样子还沉稳了不少,难怪太后开始把眼光放在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