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流摘下面具,随手一扔,“怕你死!”
慕容酒斜眼眄视,不料被对方的眉宇惊出一色,旋即正眼打量几眼,“不得不说,摘掉那狗脸以后,你这人长得还真不赖。我见汉州人大多都是一副刚毅的面容,很少有人像你这般……”
“这般什么?”
“娘娘腔!”
高流陡然一怒,眼中生光,“信不信我弄死你?”
对方气势强烈,把阴柔之美抖落的一滴不剩,予人色凛。慕容酒打个哆嗦,“弄死我?”随之笑了笑,“九混巨持有这个能耐,饶是没有这个胆量。”
——这个夏流,气质十分不凡,再不济,也是名门中的一根脊柱。但住的门庭愈大,那些个圆圆方方的规矩愈是把人束缚得紧,安敢肆无忌惮横行不法?即便要杀,也是暗地里下手。是时光天化日,大有王法监视着。
慕容酒没有惧色,因笑道,“汉州的治安这么差吗?大街上也有人行凶?那个朱延不是什么大廷尉吗?他应该没有走远。我见他是个象翥,你不给他一点薄面?”
高流闷哼一声,“杀了你,朱延会谢我,齐氏会谢我,汉王也会谢我!”
“胡说八道!”
“我胡说?”高流摇了摇头,“这么和你说吧。你让汉州刑院大廷尉当众出丑,他会放过你吗?汉州齐氏和翼州齐氏有什么恩怨,你不知吗?汉州与翼州有领土纠纷,翼州炼士少了一个,汉王不高兴吗?你作为翼州人氏,却想倚靠汉州的王法庇佑,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慕容酒听完,脑瓜子一嗡,咬了咬嘴唇,很快哈哈大笑,“哎呀兄台,小弟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瞧你,这么严肃!走,小弟带你吃酒去!”
高流滑过得意的笑容,随慕容酒走进一间客栈。
二人对坐一起,慕容酒举杯笑道,“大哥,小弟敬你一杯!”见高流迟迟没有举杯,便又说道,“大丈夫,怎能因为一句玩笑话耿耿于怀?小弟都向你赔罪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高流依旧严肃着,“喝酒可以,但你要如实道出身份,否则……否则就好好数数你长了多少根骨头。在下以夏流为名,名字不是白起,论起手段,你见到便是学到!”
“岂有此理!”慕容酒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拍,“啊,你这个人真的是把我慕容酒当软柿子捏啊!你想唬我?我家师叔就在不远的背山,我乃药王之徒,玄机城弟子,你动我试试,事情闹开,不妨看看你家汉王站我这边,还是站你那边!气死我了……”
“什么!”高流惊愕,“你就是药王之徒慕容酒?”
慕容酒抬眼一瞪,“怎么了?怕了?”
高流哈哈大笑,端起酒杯,“哎呀,兄弟,老哥确实怕了!不是要喝酒吗?来,老哥敬你一杯!”
对方的反应让人始料未及,慕容酒把眼睛瞪的更大,一度分不清对方是真的怕了,还是别有用心。都说人心险恶,他这番来到汉州,到底人生地不熟,每一步都有可能踩到地雷,一个不小心,那便粉身碎骨。
——难不成,对方想要夺我的追厄棒?
正思间,有几个人高马大的炼士走了过来。瞧他们装束,一个个武将行头,衣服上还刺着游氏族徽。
高流瞥了一眼,见有五人:为的,乃是老熟人昌虎,其余四人,年纪四十多岁左右。
高流与这几个人全都打过交道,知姓名,亦知修为。
看去,——当中那个瘦长的男子,虽是翕着双唇,但有颗门牙是金镶的,名叫西门牙,想当年高流把他打得满地爪牙。
——又有一个体型魁梧的男子,从额头到下颚,落下一条很深的疤痕,名叫代痕,三年前被高流用一道玄劲割开面部,教那人大难不死,捡回一条老命,但再去看他的脸,不免直呼,“是,是代痕没错,脸上写着呢!”
——还有一个长着一对绿豆小眼睛似的胖乎乎男子,总予人祟祟的感觉,名叫褚肥,因这人识趣,不曾受过高流的迫害。
——与这个褚肥相同好运的,便是最后一个冷峻男子,这人相貌端正,颇具儒将的气质,名叫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