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酒疯?这像是他会干的事,但看红喜低垂着脑袋,耳根微微红,红官意识到不妥,难道是冲红喜酒疯了?于是关切追问:“他怎么了你吗?”
红喜闻言瞪大了眼,眼里有惊奇也有羞愧和不解,忙问:“先生你怎么知道他、他是那个……”声音越来越小,耳后颈间悄悄红了。
红官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红喜忸怩难以启齿的模样,很有穷根究底的意思:“哪个?”
红喜挠了挠头,咬咬牙,急唉了声,干脆从头说起。
“我去到计医生家里的时候,他喝得烂醉,敲门敲了好久都没人开门,我担心计医生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就爬窗进去了。”红喜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爬窗?红官没记错的话,计承住在三楼,得亏红喜身手敏捷。
“然后就看到地上都是瓶瓶罐罐,满屋子酒气冲天,计医生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睡着了……”红喜目光游离到地面,压根就不敢直视红官好奇的目光。
“先生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红喜的神态不对劲,红官眉头越皱越深:“我什么都没说,你在心虚什么?”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计医生他、他认错人了。”红喜着急着想解释什么,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嫌疑。
“慢慢说,别着急。”红官温声提醒,想了想问,“他把你当做了小偷,还把你揍了一顿,然后你还手了是不是?”
红喜连忙摆手摇头,想了想,好像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就呼了口气,又垂下了视线交代:“计医生他可能把我当做是个女的了……”
后面的话不用说,盲猜都知道生了什么,醉鬼的力气很大,搁在红喜身上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所以,他到底……”红官想了想,换了种问法,“后来你把他怎么样了?”
红喜低下头,怯然说:“我咬了回去,然后一掌打晕了他。”
“咬?”红官差点没咬到舌头,他万万没想到是这种方式。
“计医生他……”
“他咬了我!”红喜鼓起了脸颊,有些气恼地拉开衣领,露出肩头的牙印,“我又没对他做什么,无缘无故就咬我,我、我气不过就咬了回去。”说着说着,可能也觉得跟一个醉鬼计较有些小气了,就悻悻然闭了口。
“你没跟他说你是谁?”红官眉头一挑,看红喜那吃了暗亏的模样,心疼的同时又有点奇怪,“还把你当成女的咬了?”
红喜噎语,想说又不敢说,憋了一阵,终于说了出来:“我看他醉得不醒人样,就过去叫他,好不容易拍醒他,他就一把抓住我,还没等我说我是谁,他就抓着我,把我按到地上,我正要解释,他嘟嘟嚷嚷了一句,冲我说了句对不起后就、就、就亲了我……”
红喜把头埋得低低,有些难为情。
红官猜到了,但多少是不可思议的。
红喜十五岁就进了红宅,这三年来规规矩矩,从没经历什么男女之事,也不懂情爱,就是个单纯的少年郎,被计承这么一搞,估计得怀疑人生了。
“我要是知道计医生喝醉酒是这样的,我打死都不去碰他,可他之前在我们这里喝醉酒也不是这样的啊。”红喜说这话有些委屈。
上次计承在红宅醉了酒,跌跌撞撞吵着要回家,这次不吵不闹,却最吓人。
“虽然大老爷们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亲就亲嘛,他还咬了我,跟、跟……”红喜词穷,没想明白要怎么表达。
“跟狗似的。”红官替他补充了。
“对对对!他突然咬我,我有点懵,就也咬了回去……”
红官突然不知该说什么话了,劝他不要跟醉鬼一般见识?这就太委屈红喜了,只得说等计承酒醒之后,再找他算账。
“别别别,计医生还不知道是我,先生能不能别跟他说是我把他咬了啊。”红喜可怜无辜的眼神中带着恳求。
“别怕,我替你做主。”红官鼓励他。
“别了先生,一点小伤也没什么,就是有些不好意思,要是被他现自己作出那么失态的事,肯定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万一想不开了怎么办?”
红官叹了口气,红喜还是太善良了。
“所以,还是不知道他具体生了什么事?”
红喜晃晃脑袋,终于想起了正事,昨晚打晕计承之后,心惊肉跳地给他收拾完屋子,就匆匆忙忙逃了,一个字都没问出来,不过看计承那副模样好像很伤心。
“计医生是不是失恋了?我听说失恋的人才会伤心醉酒。”红喜问得小心翼翼的。
红官摇摇头,他不知道,就没听计承提过有什么红颜知己之类的话,虽然他人有时候说话挺流氓,但也只是逞逞口舌之快,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要说是情场失意,看上去不太像,还是说他隐藏得太好了?
“等会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我回来了,问他要不要过来一趟,如果他还是没接电话,就去看看生了什么事吧。”
“好吧。”红喜努了努嘴,“对了先生,您让我办的卡,办好了。”
红喜将一张电话卡交给了红官,奇怪地问:“先生原来的号码不用了吗?”
红官说:“不会经常用,你们有什么事记得打我新的号码。”
“我也觉得原来号码的数字有些不吉利,先生果然跟我想一块了,换掉就换掉吧。”红喜连忙给自己的电话手表上输入了红官的新号码。
红官哑然一笑,好像这么想也说得过去。
“我还以为,先生要偷偷换了号码,好让那些想联系先生的人都找不上你呢。”红喜这句,完全在红官的意料之外。
红官一愣,就这样被误打误撞蒙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