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有七天时间探查真相了,不然七天之后‘天魔’大军集结,沧元才是真正危险了。”
沈星烛拿起手上的衣服,盯着坐在旁边的陈旷,张了张嘴。
陈旷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想说的话,懒散地道:
“谁家傀儡换个衣服,主人还要出去等的,太有人权了吧?”
沈星烛沉默,捏着衣服的手紧了紧。
陈旷背过身去,闭上眼睛,勾起嘴角道:
“自欺欺人一下,就当我还是那个天牢里的瞎子吧,沈仙子。”
这如何能够自欺欺人?!
沈星烛冷冷看着青年的背影,心中的那股憋闷怒火终于在此刻到了极致,可她依旧不能动手。
陈旷说的一点没错。
她现在不仅不能杀他,还得指望他好好活着……
似乎每一次她遇上这家伙,最后都会演变成这样的处境,这家伙简直像是她的克星!
沈星烛闭了闭眼睛,抬手平静地褪下了自己早已被血迹浸透的黑裙。
沧元的女性修行者没有那么严苛的教条约束,否则她们与人斗法一次便要嫁出去七八次了……但持续了上万年的道德观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衣不蔽体,虽然可以无关操守,对于沧元人来说终究是一种亵渎。
这衣服虽然有所不同,但原理相似,以沈星烛的聪慧,稍微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否则她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明白手枪该如何使用。
沈星烛换上衣服之后,理解了冲锋衣的拉链该怎么用,但她想了想,并没有将拉链拉上。
陈旷转过头,一脸微妙地看着眼前的嘻哈风少女。
除了神色过于冷淡超然之外,现在的沈星烛毫无疑问已经融入了地球的大背景。
陈旷不由得想,倘若现在在这里的是沈眉南,应该会很喜欢这套衣服吧?
沈星烛换好鞋袜,下意识地想要整一整自己的佩剑,但随即就想起来自己的剑已经交给陈旷了。
她放下手,站起来道:
“接下来怎么做?”
陈旷朝外面走去:“先到处走走看看吧。”
沈星烛没有反驳,跟在陈旷身后走了出去。
她的确也想观察一下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这“天魔”老巢,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不,应该说是已经超出了她想象的边界。
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与沧元都是完全南辕北辙。
但理论上,这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两个世界分明是想通的,既然想通,又怎么可能完全无关?
();() 陈旷拿了一把伞,在雨中撑开,看向沈星烛。
沈仙子看了他一眼,转身问前台的护士借了一把。
陈旷笑而不语。
两人一前一后,漫步在雨中的城市里。
陈旷一路慢悠悠地讲解着所遇见的一切事物,这不仅仅是帮沈星烛理解这个世界,对他自己而言,也是久别重逢,恍如隔世。
沈星烛沉默良久,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好奇的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熟悉这个世界?”
陈旷眨了眨眼:“因为……我来自这里啊。”
沈星烛瞳孔一缩。
冰冷的雨水从伞沿淅淅沥沥落下,溅在她的身上,却没有这一刻她的心冷。
“怎么?沈仙子终于怕了?”
陈旷笑嘻嘻地道:
“害怕我真的是‘天魔’,之前说的话都是为了报复耍你玩的,实际上,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只有你一个傻乎乎的沧元土著。”
他幽幽道:
“没有人知道你从何而来,也没有人会帮你,从你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成为角落里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了。”
“七天,七天后沧元便会被‘天魔’占领,从此生灵涂炭,化作废墟。”
沈星烛定定地站在原地,握着伞柄的手指骨节苍白。
陈旷顿了顿,道:
“真奇怪,我原本猜测你的道应当是‘杀道’,‘无情道’之类的,可看上去,你对沧元竟然如此在意。”
沈星烛道:“你试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