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缘故?
还有郗子兰被雌冥妖吞噬的事仔细想想也有蹊跷,雌冥妖被郗云阳重伤,五百年都未复原,她为什么要冒险去重玄捉郗子兰?
如果郗子兰身上神脉是假,几个长老和谢爻没有辨别不出来的道理。
石红药道:“谢汋告诉我的就这些,不知能否帮到宗主。”
冷嫣颔首:“多谢你告诉我,帮了我很大的忙。”
石红药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又道:“宗主救我时,没碰上什么麻烦吧?”
她不傻,知道重玄废了她的修为将她逐出师门,或许在她身上下了什么术法,等偃师宗出手救她时顺藤摸瓜,因此她宁愿靠双腿走,也不敢传信求她救她,连那支香也被她寻机会提前毁了。
冷嫣道:“放心,他们追不到这里。”
走出石红药的卧房,她穿过长长的回廊,雪白的石柱一直延伸到远方,殿庭中一片死寂,只有她和傀儡的脚步声发出空洞的回音。
如果城也有生死,那么这座城早就死了。
她穿过迷宫似的走廊和几道拱门,终于听见了人声,再转过一道垣墙,从碧绿的芭蕉叶中间,可以看到几个人影坐在廊下。
肇山派师徒三人照例在拉家常,说一些可有可无的废话,药人少女坐在一旁,睁着紫葡萄似的大眼睛,怔怔地听他们吹牛——她已跟着傀儡人学了些简单的话,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做“依依”,但是要听懂他们聊天还是有
些难为她,但她还是听得津津有味,连一只硕大的彩蝶落在她发辫上也没察觉。
小猫和小狗照例一见面就打架,打累了便一边一个趴着喘粗气。美丽的少年穿了件清凉的长袍,脖颈上挂着长长的宝石项链,躺在铺满织锦和毛皮的软榻上,由小银人把剥好的葡萄送到他嘴边。
冷嫣莫名生出一股岁月悠长之感。
听见她的脚步声,青溪和柏高立即噤声,他们不久前才得知天天与他们一起用晚膳的苏仙子就是偃师宗宗主,直到现在还觉得像在做梦,在她面前手脚都不知怎么摆。
只有那老道依旧老神在在地摇着蒲扇,见了她也只是颔首致意。
若木掀了掀眼皮,纡尊降贵地坐起身,腾出一个人的位子。
冷嫣不见外地走到祂身边坐下,榻上的垫子比她想象中更软,里面填的不知是羽毛还是云絮,一坐上去人便陷了下去。
她从骨头缝里渗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倦意,几乎就想闭上眼睛睡个懒觉。
“人救回来了?”若木问道,用眼神示意小银人。
“嗯。”冷嫣道。
若木便没再多问,祂从头至尾也没问过冷嫣为什么要救一个修为尽失,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废人。
小银人知趣地从琉璃壶里倒了一杯不知什么果子榨取的汁液,恭恭敬敬地端到冷嫣面前。
冷嫣喝了一口,只觉甘甜沁凉,五脏六腑中的燥热瞬间被洗去,像是整个人浸没在凉水中,她舒
服地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论骄奢淫逸,没有人比小树精更在行。
青溪大着胆子道:“宗主……”
冷嫣莞尔一笑:“还是原来那样称呼即可。”
青溪从善如流:“冷姑娘今晚留下用膳吧?我和师兄找到一处酒窖,下面藏着许多西域美酒。”
冷嫣摇摇头:“下回再来喝。今日要早些回去,免得节外生枝。”
青溪有些失望,不过还是道:“冷姑娘先忙,往后有的是机会。”
冷嫣又道:“劳驾让傀儡人送一份晚膳给石姑娘。”
青溪忙道:“自然自然。”
冷嫣转向若木:“方才石红药告诉我一件事。”
她将谢汋的猜测简单讲了一遍,问道:“羲和神脉有可能作假么?”
若木摇摇头:“昆仑一脉有辨别之术,没有人能作假。”
冷嫣若有所思:“那么她身上的确有羲和血脉。”
若木道:“有羲和血脉未必是妘素心的女儿,不过几百年前的事了,有什么证据也早已湮灭,你打算怎么查?”
冷嫣道:“他们一定已经开始怀疑苏剑翘了,最近不便在门派中多走动。”
她顿了顿:“不过我可以让别人替我查。有个人若是怀疑郗子兰身份有假,一定比我查得更尽心。”
若木挑挑眉:“谁?”
冷嫣道:“许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