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喻瞥了眼林忍冬的书,好笑地问:“整天打游戏,都不看点书?”
林忍冬把棒球服脱了挂在衣柜里,听了这话,怼道:“那些书我看一遍就记住了,有必要每天都去翻?”
方喻点点头,评价说:“天才有任性的资本。”
林忍冬去阳台洗了把脸,又到浴室换了件白色的T恤,出来时,就看见方喻竟然还好端端坐在他的书桌前,微垂着头似乎在手机上与人聊天,连半分挪动也没有。
“……”林忍冬神情难以置信地问:“你今天晚上准备睡在我这?”
方喻本来是没这个打算的,但既然他这样说了,就道:“如果你盛情邀请的话,也不是不行。”
“你”林忍冬拳头攥得死紧,嗓音愤怒:“简直是厚颜无耻!”
“也就一般吧。”方喻收了手机,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刚才k过来的资料,又说:“连杯水也不愿意给我这个客人吗?”
林忍冬顿了顿,目光凶狠道:“我其实连凳子都不想给你坐。”
“这么狠心?”方喻不以为意,起身去了饮水机旁边,准备自力更生。
林忍冬一眼扫过,慌忙阻止:“那是我的杯子!”
方喻当然知道是他的杯子,甚至是故意拿了这个瓷杯,就为了看林忍冬此刻跳脚的模样。
为了不让方喻玷污他的杯子,林忍冬忍气吞声,去找了新的纸杯出来给方喻接水喝。
方喻靠在饮水机边喝了两口水,目光若有所思地在面前的男生身上转了两圈,看得林忍冬心烦意乱,率先开口:“你今晚不能睡在这。”
“你家出了什么事我不管,又和我没关系。”林忍冬压着怒火,一字一句道:“你要躲人就去外面住酒店,a大附近人少,你戴个墨镜没什么人认识你。”
方喻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林忍冬以为这人又要说出什么推诿的话来,却不想方喻下一句话是:“怎么会和你没有关系?”
林忍冬怔了一下,像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方喻喝光了纸杯里的水,将纸杯在掌心攥成一团,忽然直起身拉近了与男生的距离。
林忍冬刚刚洗完脸,颊边还有几丝碎没干,流畅的下颌角上挂了滴水珠,目光懵懵然。
方喻靠近时能闻到林忍冬身上清淡的柠檬洗衣液的香气,不到二十岁的男大学生,连洗衣液都爱用这种幼稚味道的。
“真的和你没有关系吗?”方喻淡淡问:“与苏氏合作了十几年的林家,在三个月前突然毁约,转而开始与沈连合作。现在苏氏莫名遭遇公关危机,公司摇摇欲坠,苏氏如果倒了,曾经与苏氏合作最多、掌握最多内部讯息的林家,是不是得利最大者呢?”
“林忍冬,林家三代单传的独子。”方喻语气玩味道:“或许我该叫你林公子?”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吗?”
他步步紧逼,林忍冬在不知不觉中被方喻逼到了墙边,直到脊背抵上冰凉的墙壁,才回过神来。
方喻的面容已经距离他不足三十厘米,这样近的地方,林忍冬可以清晰地望进方喻的眼睛里,那双色泽温和漂亮的蜜色眸子里,神色却冷而锐利,带着审视与思索,全然不似林忍冬曾经认识的那个人。
两人呼吸交融,林忍冬过了半晌,才艰难出声说:“对不起,但我真的不知道。”
“我”他停顿了一霎那,又接着道:“我还在念书,没接手过家里的事情。而且最近我在和家里……冷战,他们已经很久不和我联系了。”
其实是银行卡也被冻结了,不过这话林忍冬没有说。
方喻和他对视了片刻,像是松了口气,轻轻说:“这样啊。”
“那是我错怪你了。”面前的人卸去了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微微勾起一点淡红的唇,笑道:“抱歉,我太过急切了。”
“作为道歉和补偿,我”
林忍冬垂着睫看方喻,见他缓缓思索了几秒,倏而又抬起眼,秀丽面容生动得令人惊艳。
有那么一瞬间,林忍冬以为,方喻要来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