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恶心。”
苏白用力甩开叶冰糖的手。
他那双眼里,毫不忌讳地展露着对叶冰糖的厌恶。
叶冰糖呆呆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尽管早已做好被讨厌的准备,可在她的想象中,哪怕是最恶劣的那种情况,苏白最后也会原谅她。
毕竟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面前的少年了。
刀子嘴,豆腐心。
可为什么,他却没有原谅自己?
叶冰糖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说不出话来,任凭着头顶的太阳炽灼着脸,晒到冒汗。
而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领奖仪式已经结束,苏白也早已离开了操场,回去上课了。
叶冰糖了解他的性格,他向来是不屑去听什么运动会结束致词的,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只有傻子才会在太阳底下呆呆坐着,听那帮满脑肥肠的校领导在那念稿。
可她呢?
叶冰糖就这么失魂落魄地站在草坪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闺蜜才喘着粗气一路小跑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叶子,我找你找半天了,说好了去看我的比赛,怎么没看见你人啊?”
“我。。。不好意思。”
“路上碰到了个熟人,和他说了些话。”
看到许小花好奇地凑过来,叶冰糖深吸了一口气,将脸上的失落收起,重新恢复了冷淡的模样。
待到夕阳西下,运动会结束后。
叶冰糖离开了辰海校区,也没有回宿舍。
和辅导员请了假,她坐上一辆轿车,回到灯火通明的家里。
没有温度的大宅,虽然开着灯,一如既往的古板又冰冷。
客厅里摆放着古色古香的屏障,墙壁上绘着白虎的卷轴,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的叶父正坐在客厅的长椅上,静静地品茶。
中年人的爱好总是五花八门。
叶父不爱钓鱼,不爱抽烟,平日里的喜好,却是仿古。
不仅房子里摆满古董,穿着要像古人,就连说话的时候也文绉绉的,对女儿的要求也很高。
“听说丰海今天开了校运动会。”
“吾女冰糖,你得奖了吗?”
叶父看到叶冰糖回家,抿了口茶,问道。
叶冰糖却没什么逢场作戏的心思,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嗯,射箭比赛,拿了第二名。”
“第二名。。。”
叶父抿了口茶,看着女儿心不在焉的面庞,还能不明白她的心情吗。
知女莫若父。
叶冰糖虽然表面骄傲又冷淡,但内心却敏感的像是一朵柔弱的花,风一吹,便会折了腰肢,碎了露水。
叶父还记得她上高中时,有一天忽然哭着跑回家,就因为和一个要好的朋友绝交了,在房间里哭了三天才愿意上学。
可即便如此,那时的她,也不愿向对方道歉。
她骄傲,她自信。
她就像是一朵玫瑰学不来弯腰。
但这样不好。
友情也好,亲情也罢,这世上所有能够长久维持下去的关系,都需要对等的付出。
错了就应道歉,闹矛盾了就应当认真沟通互相理解,而一直以清高自居的人,这辈子的下场多半只有孤独终老。
正因如此,叶父时常担心自己的女儿。
她就像是一朵万年不化的冰花,从不主动出击,总是在原地傻愣着,等待着他人的到访。
叶父又抿了口茶,忽然道:“其实,今天的运动会,我特意去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