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或許有沆瀣一氣的可能,可是傍晚的時候,受害人金宇清醒了過來,一口咬定就是雲亓約他到沸點3o5號包廂,發酒瘋把他暴打了一頓,用紅酒瓶敲斷了他的右腿。
醉酒行兇,成了蓄意謀害。司遙猜想金宇之所以說謊,是因為他對雲亓懷恨在心,想推波助瀾,送雲亓去蹲大牢。
當天,司遙就被趕出了派出所,而他剛走出門外,就碰到了雲亓的大哥雲霽。他當時愧疚得不敢抬頭,還是雲霽主動開口跟他講話。
「你就是司遙吧?」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雲亓。」
意料之外的,雲霽並沒有對他惡言相向,對待害他弟弟被拘留的罪魁禍,居然還能心平氣和地交談。
「那小子狂妄慣了,進去蹲幾天挫挫銳氣也好。」
而現在,司遙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雲亓會坐牢嗎?」
「說不好,金宇的父母咬得緊,看那架勢,不送小亓進監獄,怕是不肯罷休。不過我更擔心的是,小亓的生日快到了,在拘留所分化,可真有他的。」
親弟弟被刑拘,雲霽非但不著急,還感到喜聞樂見,甚至嘴角上揚,露出了一抹淺笑來。這兩人不愧是兄弟,遇事處變不驚的模樣,還真是如出一轍。
「你會等小亓出來嗎?」
雲霽的言下之意,是在問他會不會再輕生。司遙當初那股衝動,早就隨著雲亓被警察帶走後,煙消雲散了。
就算殺了金宇,也改變不了他已經是omega的事實,況且他廢了一條腿,也算是得到了懲罰,這事就到此為止吧。
「我會等他的。」
「看來他的擔憂是多餘的,回家休息吧,這事交給我。」
雲亓一天沒被放出來,司遙就一天寢食難安。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律師事務所,接待他的是金牌刑事辯護律師。
他從張律師那裡得知了一個壞消息,雲亓的行為已經構成故意傷害罪,他在包廂里對受害人金宇,進行了長達一個小時的虐待,並致其傷殘,情節較為嚴重,至少也得判十年。
「他即將年滿十八周歲,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張律師故意把事情說得很嚴重,而司遙沒學過法,對方又是名氣響噹噹的大律師,自然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你不是最擅長無罪辯護嗎?」
張律師上下打量了司遙一番,全身上下沒有一件奢侈品,年紀也不大,估計還沒到二十歲,指定是沒有錢的。
「我們是有償幫打官司。」
司遙意識到自己被人輕視了,張律師雖然說話很客氣,但是那輕蔑的眼神藏也藏不住,仿佛是在看低他一等的生物。
「怎麼收費?」
「偵查階段一萬二,審查起訴階段兩萬五,審判階段五萬,官司包打贏,敗訴不收費。」
司遙身上清甜的omega氣息,讓張律師很是著迷,他家裡已經有兩個伴侶了,但次伴侶的位置還有所空缺,第三個伴侶是受西雅法律所認可的,所以不存在亂搞關係。
「如果是我伴侶的話,律師費全免。」
張律師那眼神,就跟看獵物似的,讓司遙感到很不自在,甚至有些犯噁心。這些自以為是的a1pha,想當然的將omega視作掌中玩物。
「八萬七?太少了吧。」
八萬七還嫌少?張律師楞了下,開始重審視眼前的少年,笑道:「八萬七的律師費不是很多,但也不算少了吧?小少爺願意多給點,我當然是求之不得。」
司遙抬頭,回之一笑,「不,你會錯意了,是八萬七買我一生,太少了。以我的姿色,值得更高的價格。」
張律師對他更感興了,「那就三天,我沒嘗過你這樣的,過過癮。」
「好啊,只要你能幫我贏了這場官司,別說三天,三十天都行。」
司遙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可omega不就是這樣的嘛,被誰玩不是玩,他已經自暴自棄了。
他來之前,查過張明遠這個人,五年來沒吃過一場敗訴,的確是有兩把刷子的,否則司遙也不會和他周旋那麼久。
「成交。」
司遙走出律師事務所,坐在公交站牌前,雙手捂著臉,肩膀抖得很厲害,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走過的路人都在用異樣的目光看他。
林思南說得對,一個人的吶喊真的太微弱了,當污泥滾滾而來的時候,自己如何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他忽然有種想衝到車流裡面的衝動,但一想到雲亓,那剛萌發出來的苗頭,就被他扼殺掉了。
他的手機被雲亓給摔壞了,當務之急是去買部的,順便向他爸爸借點錢來應應急。
不到萬不得已,司遙是不會主動向爸爸要錢的,因為爸爸在異邦有了自己的生活,娶了一個外國女人。
孩子剛滿月,忙著慶祝,實在無暇顧及他,而他的母親也懷上了另一個男人的孩子,前幾天司遙還在醫院裡碰見她來做產檢。
父愛和母愛,都不再屬於他,靠近都是一種打擾。
司遙回家數了數現金,才兩千八百五,加上他卡裡面的錢,一共不到五千塊。買一部配置一般的手機,少說也得一千五,剩下的三千多,他得省吃儉用,直到找到工作為止。
突然覺得,他給司機的那兩千五,真是一筆巨款。不過想想,他當初萬念俱灰,認為自己已經用不到錢了,才會出手那麼闊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