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前嫌,以德报怨,这可是提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人啊!可惜却被流言所害……”郝瑟一脸惋惜。
“即便是如此,可、可这傅礼可是乐安县里出了名的倒霉鬼,这若是、若是霉运波及到云娘……”周大娘一脸不安道。
“咳咳,周大娘,不若您先听听小的这一份德智体财貌全方位报告再做评断如何?”郝瑟一脸得意从怀里掏出小册子向前一递。
“不必了!”不料周云娘一开口,就把郝瑟的小报告给打入了冷宫。
“哈?”郝瑟脸皮一抽。
喂喂,周小姐,这可是老子披星戴月废寝忘食做出的报告啊喂!你多少先听听再……
“娘,你以为女儿除了傅礼,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周云娘平声道出一句。
众人皆是一愣。
“怎么不能?!”周大娘立时就急了,“云娘你年轻貌美,咱们家里又有家底,也算是大户人家……”
“娘,你莫要自欺欺人了!”周云娘苦笑一声,“平日里那些打肿脸充胖子的话莫要再提。女儿已经年过十八,却是无一人来提亲,若是再蹉跎下去,恐怕就要与姐姐一般,嫁给一个年将枯朽的老头做续弦了……”
“你、你莫要胡说,你姐姐那时、那时是迫不得已——”周大娘双眼立时一红。
“是啊,迫不得已。”周云娘苦笑一声,“有个那样的兄长,只能迫不得已。”
“兄长?”郝瑟急忙问旁边的陈冬生,“周小姐的兄长有啥子问题?”
“这个……”陈冬生看了一眼周家母女,欲言又止。
“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的。”周云娘捋了捋鬓角,轻笑一声,“云娘的大哥是一个大户中的管家……”
“唉,那不是挺好的吗?”郝瑟惊奇。
“只是,那家大户的主人是一位——”周云娘垂下眼睫,“锦衣卫。”
“锦衣卫?”郝瑟震惊。
尸天清眉毛微微一蹙。
“郝大哥,你也知道的,这锦衣卫的名声嘛……”陈冬生在一旁压低嗓门,“千人唾骂,万人鄙夷……”
“原来是这样——”郝瑟挠了挠脑袋。
“云娘,你不能怪你大哥,若不是你大哥——”周大娘双目通红。
“我怎会怪大哥呢?”周云娘摇头,长叹道,“若不是大哥,恐怕我们早就饿死在十年前那场饥荒里。人人都说锦衣卫是大恶人,可救了我们一家的恩人却是偏偏就是锦衣卫……”
“这都是命啊……”周大娘抹泪。
“所以,放眼这乐安县,恐怕也只有这位被‘克妻’恶名缠身的傅礼才不会嫌弃女儿的出身吧。”周云娘轻轻叹了口气道。
“可是、可是这傅礼早就立誓不娶妻了啊!”周大娘面色焦急道。
“所以,女儿不是嫁给他做妻,而是做妾啊!”周云娘笑了起来,“傅礼克妻,又不是克妾,发誓不娶妻,又不是不娶妾,女儿嫁过去,岂不是正好。”
“你这孩子,哪有姑娘要做妾不做妻的啊!”周大娘扯着帕子哭了起来,“还有你这套歪理,根本就是强词夺理嘛!”
“那又如何?”周云娘抬手给周大娘抹去眼泪,“傅家无妻,云娘嫁过去,虽名为妾,实为妻!这不是很好!”
“云娘,为娘、为娘不忍心啊……你姐姐当时、当时……”
“娘,如今女儿已无他路,唯有——”周云娘紧紧握住周大娘的手,容色坚定,“唯有破釜沉舟放手一搏,才不会步姐姐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