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过视线,“毕竟你儿子挺担心你的。”
“哦。”他扯
()唇,“那你担心吗。”
“关我屁……”她正要怼意识到儿子在这里,很快收敛情绪,“做妹妹的,自然是担心哥哥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嘛。”
说罢,不忘将手里的半块面包分给他以表兄妹情深。
“难为妹妹挂心了,那待会你帮我上药吧。”段舟顺势道。
“……你别给脸不要脸。”孟冬意恼得起身。
正目睹他们“兄妹情深”的段年突然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星辰似的眼眸瞪圆,没搞懂怎么回事,小声害怕地喊了一声,“姑姑……”
这凶悍的模样和带他去吃炸鸡,给他买大号衣物的傻白甜姑姑不太一样。
孟冬意深呼吸,竭力隐忍住抽段舟的冲动,重新坐下去,抿了口牛奶,“我的意思是,哥哥你之前脸上也受了伤,脸也涂一点吧,未雨绸缪。”
段年听得稀里糊涂的,不过从两人神态来看似乎都挺乐意的。
医药箱拿来了,孟冬意从中挑了一支药膏,又捻了根棉签。
她之前在战区工作,对付这些小伤手到擒来,诚意不够显得漫不经心的,“手伸过来。”
段舟没动,“你会上药吗?”
“你知道我每年给多少难民包扎过吗。”
“那你给他们用的也是痔疮膏吗。”
“?”
孟冬意愣了下,这才看向自己手里拿的药膏,嗯,马应龙的痔疮膏,这里的医药箱比较全面,连痔疮膏都具备,所以她不小心搞混了。
“现在好了。”她更换药膏,就算她和段舟有深仇大恨,不屑于用这种小手段。
段舟伸了只手过去。
上面伤痕累累,可见她昨晚到底下了怎样的狠手。
疼起来连自己的掌心都抓出血来,更何况是别人呢。
昨晚他要是给她递个别的,毛绒玩偶之类的给她抓其实也行,犯不着自己以身试险。
给这只手涂完药之后,孟冬意点头示意,“另一只手呢。”
“这只不用了。”
“我药都拧开了,你让我只涂一只手吗?”
“年年上学要迟到了。”他淡淡说。
段年一直在旁边看着,对时间把握得很清楚,摇头,“没有啊,我再过十分钟走也不迟。”
孟冬意懒得和他表演兄妹情深浪费时间,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二话不说抓住他的手拧过来,袖子一莽才发现这只手腕上的伤痕更多,这只右手才是被她挠的主要对象。
连段年都露出担忧的小表情,“爸爸你怎么摔得这么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血肉都快要被扣得模糊了。
段舟慢条斯理地收起手,袖子放下来,不以为意,“时候不早,送你去学校吧。”
孟冬意攥着棉签的手僵硬。
刚才力道猛了,伤口裂开,他白净的衬衫上也这沾染血迹。
每道伤痕都像是要和她这些年在外面闯荡的相对应的一致,要经历她的痛苦才算是一种抱歉。
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孟冬意追了过去,抢过段舟手里的车钥匙,“我送他去学校,你坐司机车吧。”
他不卑不亢,“又怎么了。”
“你的手不方便开车。”她说完后补充,“我怕影响到年年的交通安全。”
不等段舟反应,孟冬意牵起段年往车库走去,段年回头朝爸爸挥手拜拜。
“你找到他学校吗?”段舟隔远问。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没有。”
“那就闭嘴。”
孟冬意上次去过一次,好像是叫安定,现在导航这么发达,红绿灯都有报数,她怎么可能找不到。
就是段舟的车开着不太习惯,男人的车前座太宽敞,不适合她小骨架,再加上后面有个小东西,路程就慢了些。
路程比平时的要慢几分钟,到学校附近,孟冬意回头喊道:“年年,到学校了。”
“噢噢。”段年疑惑两声,背上书包,脑袋探向窗外,“这个是我学校吗?”
“这上面不是挂着安定的校牌吗?”
“是啊,可是……我上的是小学,这里是安定中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