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开花笑道:“好像是填错了什么东西,被老师拎着重填呢。”话音落下,顿了一顿,又说:“刚才学姐没回答我。为什么要特意带着荆山啊?”
胡绵绵就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真是风情万种,妩媚流芳,盈盈眼波仿佛满溢的春水,又好像一碗浓浓的迷魂汤。
“荆山么……”她低声道:“他长得好像我以前的初恋……”
她声音是越来越低,说完更是脸上升起两朵红云,衬着洁白如玉的肌肤,当真艳丽无匹。
谢开花看得目不转睛,嘴里啧啧赞叹:“看不出学姐倒是很专情的人。”
“别说笑啦。”美女学姐羞羞怯怯的,“叫别人听了笑话。”
听了笑话倒不一定,但羡慕嫉妒恨荆山这毛头小子是一定的。谢开花眼里笑意满满,转脸看到荆山终于把表哥填好,领了学生证校园卡等一应事物,往谢开花这里走来。
“学弟领好东西了?那我带你们去宿舍。”胡绵绵委实热情。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荆山对美女的抵抗力真是顶呱呱的,眼睛也不往胡绵绵那里看一眼,只微微低头从谢开花那里把他的包拿回手上。
胡绵绵也不尴尬,抬手抹了把汗,笑道:“那就走吧?”
“诶,等等等等!”谢开花忙摆摆手:“我有点渴了,去那边买瓶水,你们等等我。”
他指指不远处角落里摆着的自动贩售机。
又问荆山和胡绵绵:“你们要不要喝什么?”
胡绵绵摇摇头,荆山却道:“我去吧。”也不等谢开花推辞,转身就走向贩卖机。
胡绵绵心下不由大为感慨,但面上还是没有露很多神色,只笑说:“荆山对别人冷冷淡淡的,和你可真好。你们一定很早就认识了吧?”
谢开花抿唇笑了。片刻摇摇头:“没有的事?我和他大概两三个钟头前才认识。”
胡绵绵这倒是真没料到。吃惊之下眼睛也瞪圆了,倒是总算露出了一个真的表情:“不可能吧?”
荆山对她自然是不假辞色,但对别人也都是一张扑克脸,性格冷漠沉闷应当是天生的。要说和谢开花才认识两三个钟头,胡绵绵哪里能信。
但谢开花也不像是说假话。何况他干嘛说假话?
却听谢开花得意洋洋地说:“大概我天生就有这么的亲和力~”又把在火车站出手相助的事和胡绵绵说了。
胡绵绵才点点头:“原来是江湖救急。”
她嘴里说笑,可心里还是不怎么信的。荆山这种沉稳的人,怎么会因为两场意外帮忙就交朋友?
她又看了一眼谢开花,头一次觉得这个学弟可能有些不简单。
但无论怎么看都是……都只是普通人啊?
她有些发怔,谢开花却说:“荆山怎么去这么久?”伸着脖子去看角落里荆山拿零钱的背影。
他身形单薄,短袖下的胳膊没一点肌肉,手脸的皮肤都是姣好温柔如少女,胡绵绵不动神色看了半天,还是觉得没什么可疑之处。
应当是想多了。
她这样想着,却又见谢开花忽然耸耸鼻子:“咦,怎么有股味道?”
胡绵绵一愣:“味道?什么味道?”
谢开花鼻子在那里耸来耸去,倒也活泼可爱。嘴里只说:“有股……有股骚气,像是寒假里到长白山上去玩时候遇到的狐狸味道似的。”
胡绵绵脸色一变。
“大概是人太多了,汗味吧?”谢开花却又不闻了,眼睛扫过旁边外院报到处攒动的人头:“夏天就是这点不好。”
他笑嘻嘻地转脸看胡绵绵:“我听说那些黑人身上都喷香水的,到时候碰到他们,肯定比现在这味儿还难闻吧?”
胡绵绵心里有些慌乱,脸上却还是硬生生挤出一个假笑:“也还行……”
眼见着谢开花还要和她东拉西扯,胡绵绵忙道:“学弟,不好意思啊,学姐忽然想起要回宿舍帮辅导员做点东西,时间真赶不及了,我得先走。宿舍你们自己去吧。”
“哎?”谢开花歪歪脑袋:“什么?这个——”
胡绵绵却不容他废话,又道了个歉,扭头慌慌忙忙地走了。
还真是落荒而逃了。
谢开花吃惊脸色慢慢变成微笑,站在原地,看着胡绵绵飞快离去的背影,半晌吹了记调子高扬的口哨。
荆山正好走回来,见谢开花一个人,问:“那个学姐呢?”
谢开花耸耸肩:“说是有事得走。”他接过荆山手里的矿泉水:“谢了,多少钱?回宿舍还你。”
荆山无所谓地点点头。
“那要不不还了?”谢开花嬉皮笑脸的。
荆山整着一张冰山脸说:“不行。”
临行前父亲教导他要节约自省,因此每月只打生活费八百。他饭量向来极大,偶尔也要买些药草,花销自然就大了。因此一块钱也要仔细地算。
谢开花见占不到便宜,嘟着嘴给了荆山腰间一拳:“你这小气鬼……”
荆山不置可否。只觉得腰上麻麻痒痒的,谢开花拳头的力气和蚊子叮没什么两样。
东区宿舍和主教学区隔着好大一片草坪,铺了鹅卵石的小巧甬路,十分精致悠闲。平时也有情侣携手一起散步,或者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闲话。但今天新生报到,顶着头上浓烈的太阳谁也悠闲不起来,一个个来去匆匆,汗流浃背。
也大概只有谢开花和荆山两个比较不同。他们两个一人一个登山包,十分的轻松自在,又加上身高腿长脸盘靓,特别鹤立鸡群。
等到了他们那栋宿舍楼下,连舍管阿姨见了他们都有点发呆。在建师,长相一般的男孩子就已经炙手可热,这两个,尤其冷冰冰的那个,估计要带起异常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