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奚官的一日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进庭院,严道育和王鹦鹉一同坐在院中石凳上。那面墙上挂着一副对联,笔力苍劲有力,字迹飘逸如云。严道育的目光被墙上的对联吸引,她细细地端详着,竟现自己能辨认出每一个字“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这是谢灵运的诗词。”
严道育低声念出了这副对联的内容,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与自问,“奇怪这些字……我怎么都认识?”
一旁的王鹦鹉听见严道育念出对联内容,瞪大了眼睛,满是惊叹:“哎呀,严姐姐,你连这幅对联都能读出来!我一直以为咱们这样的身份的人,是不会识字的。”
严道育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回想起之前种种模糊的记忆片段,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头蠢蠢欲动,却又抓不住具体的线索:“我也觉得奇怪,鹦鹉,好像有些记忆在我脑海里,但又模模糊糊的,就像隔着一层薄雾。”
王鹦鹉满脸羡慕地看着严道育,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看来姐姐可能是吴兴大户人家的女郎,不然怎么会认识这么多字呢。”
严道育微笑着握住王鹦鹉的手,眼神坚定:“不管过去我是谁,现在我只知道,我要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你。既然我能识字会武功,也许将来还能找到更多关于我身世的秘密,可是,鹦鹉可我还是想不起来我是谁。”
严道育尝试回忆自己的过去,但记忆如同破碎的镜片,无论怎么拼凑,都无法还原完整的自我形象。墙上的对联,虽然能一字不差地念出,但她还是无法理解这些字句背后所代表的身份和经历。
王鹦鹉见状,心疼地握住严道育的手,柔声安慰:“严姊姊,别急,慢慢来,会有一天你想起来的。”
严道育苦笑了一下,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困惑:“鹦鹉,我真的好想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方,又为何会武功。这一切都像一场梦,我越是努力回想,就越是觉得迷雾重重。”
“也许,时机未到吧。”王鹦鹉轻轻拍打着严道育的背,“我们一步一步来,总有一天,你会现那些丢失的记忆的。”
一个月后的某日,奚官内一位奴婢病倒在床上,面容憔悴,浑身无力。由于这里条件艰苦,药物匮乏,只能任由命运摆布。其他奴婢们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只能默默祈祷上天垂怜。
严道育看到这一幕,心生怜悯,她站在那婢女床前,凝视着她的模样,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在一片草木茂盛的山林中,她似乎正在采集某种植物,并将其捣碎用于治疗伤病……
“我记得……”严道育自言自语地走向庭院的一角拿了一些桑叶“我好像知道如何利用这些草药。”
王鹦鹉见状,急忙跟了上去:“姊姊,你知道怎么治病?”
严道育边仔细挑选着桑叶,边回答:“我记不清了,但我记得以前在某个地方,我曾用这样的桑叶治好了一个人的病痛。”
她小心翼翼地将桑叶清洗干净,然后按照记忆中的方法研磨、煮沸。整个过程中,其他奴婢都围在一旁,紧张又期待地看着。
不久后,一碗略带苦涩的药汤熬制完成。严道育亲自喂给那位生病的婢女喝下,所有人屏息以待,希望这碗药汤能带来奇迹。
几个时辰过去了,那名婢女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大家看到这一幕,不禁对严道育投去敬佩和感激。
在奚官的一角,王鹦鹉看着严道育忙碌的身影,内心充满钦佩与好奇。自从一个月前那个奴婢生病后,严道育不仅用草药成功治疗了她,而且展现出的识字能力和武艺更是让人惊讶。
“严姊姊,你真的变了好多。”王鹦鹉轻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敬意,“以前我以为你只是个受尽苦难、有些痴傻的女子,现在看来,你会武功,能治病救人,还识得这么多字。”
严道育停下手中的活计,微笑着看向王鹦鹉:“鹦鹉,我也很困惑,但这些记忆和能力似乎在我需要的时候就会出现。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但我愿意用它们来帮助大家。”
“你的医术是从哪里学来的?”王鹦鹉继续追问。
严道育皱眉思索片刻,无奈地摇头:“我只记得在某个模糊的画面里,有人教过我如何辨别草药,如何治疗疾病,但那个人是谁,具体的情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王鹦鹉眼中的疑惑并未消散,她继续追问严道育:“那你识字和武功又是跟谁学的呢?这样的技艺并非寻常人家女子所能掌握。”
严道育目光闪烁,似乎在回忆一段遥远而模糊的经历,她实在想不起来,她轻轻叹了口气,回答说:“关于这些技艺,我只记得一些破碎的画面,仿佛是我幼年时一位长辈耐心教授。可他的面容与名字却始终无法清晰忆起。每当我想深究时,脑中总是一片混沌,只能感知到那股深厚的关爱和期待。”
王鹦鹉回忆起范材曾亲切地称呼严道育为“阿藻”,她不禁心生好奇。于是,她找到严道育,带着一丝探究的语气问道:“姊姊,你知不知道‘阿藻’是谁?我记得阿材哥以前是这么叫你的。”
严道育听闻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困惑甚至熟悉,她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