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煙好奇看著那石頭變化。
和秦玉他們一樣,石頭顏色變化很快,剛開始是又干又粗糙的豆綠色,接著變成糯米一樣,雖不清澈,卻也化開的白色,繼而越發透明,甚至逐漸逼近秦玉和江玉泉手中的顏色。
一旁的傅元看到這一幕,呼吸都快要停止,臉色漲得通紅。
難不成今日,在他手中,就要測試出三個天階了?
和他相比,尚且對這個世界還懵懵懂懂的沈柚煙就淡定多了,還有心情判斷面前不斷變化的石頭。
這顏色變化略微有些熟悉,沈柚煙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這不就像是翡翠一樣嗎?黃階對應的有點像是豆種,然後是糯種,冰種這樣。像是秦玉和江玉泉他們手下的石頭,便是幾近於玻璃種的亞透明,卻也只是近乎。
而沈柚煙手下的石頭還在變化,他順利攀登到了秦玉和江玉泉達成的顏色,並且還在變化,向著越發透明的模樣前進。
一旁的傅元已經快要暈倒了,還是用靈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才能看完全程。
很快,那顏色果然過度到了透明的程度,品質越發上升,然而還未停止,在化為透明後,石頭中逐漸飄出一層淡淡的綠花,並且顏色有逐漸加深的跡象。
因為太小,別人還看不到,但是沈柚煙卻看得清清楚楚。他心道不好。之前秦玉和那江玉泉天賦相同,便已經遭到了敵視,再出一個他,他們的兩人小團體怕是要被盯上了。人生地不熟,還是不要太出頭。
其實現在就已經有些過了。
不過尚且有迴旋的餘地。
沈柚煙垂眸,不動聲色微微抬手,拉開了他和面前石頭的距離。那原本即將深入的綠色頓了一下,繼而不甘不願地消散。
即便如此,卻也驚人。
「天階,上品——」傅元拉長調子,用幾乎要將嗓子喊啞的聲音說出這後面二字,空曠的山門前,久久迴蕩著他的話語,卻沒人能反應過來,說出一句話。
半晌,這才有個配飾華麗的年輕弟子拍拍手,驚嘆道:「哇,厲害啊。」
他第一個出聲,其他人這才像是反應過來,爆發了激烈的討論。
「天階上品,居然是天階上品,便是九州之內,也已經許久沒有如此資質的靈師出現了吧?」
「上一位似乎是江源大師,他現在已經成了三位大師之一,可惜隸屬於槐江城,難不成如今,我們涿光山也要出一位靈師大師了?」
「但我曾在留影石中看過那影像,似乎這塊石頭比江源大師當時測試出來的,要純淨一些……」
話還未落,便聽到一聲呵斥:「胡說什麼,江源大師豈是你能隨意編排的?」
眾人連忙去看,說話的人是江玉泉旁邊一個男生,此時語氣不悅說道:「江源大師豈是我們可以非議的?同為道友,有天賦出眾者誇讚便好,哪能拉著江源大師對比起來?」
他的話其實也代表著江玉泉的意思。江源作為三位大師之一,名聲自然重要,若被人同一個小輩對比,未免墮了名聲。江玉泉雖為江家分家之人,卻同主家同氣連枝,哪能允許有人毀壞江源名聲,還是個礦區出來的靈師。
而且這話若是通過江玉泉落入江源耳中,也是平白得罪人。便是傅元,也是要忌憚的。
剛剛說話的人訕訕閉了嘴,卻也惱怒江家的霸道。
風暴中心的沈柚煙沒想到情況比他想得還要遭,和不遠處的秦玉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詫異與恭喜,沈柚煙鬆了口氣。
還好,小夥伴人沒變。
悄悄挪到秦玉身邊,他正要說點什麼,卻聽見一聲呦呦鹿鳴。那鹿鳴聲並不洪亮,卻仿佛在眾人耳邊響起,霎那間消散人心頭火焰。
山門前霎時間寂靜下來,同時抬頭,看向天際。
只見兩頭白鹿拉著一輛馬車從眾人頭頂飛過。那馬車通體由白玉築成,上面雕刻雙戲珠、百鳥朝鳳紋路,華光湛湛,威不可視。
望著那前面隱約有些熟悉的白鹿,沈柚煙喉頭一滯,像是有千言萬語到口中,卻又說不出來,最後只能勉強擠出一句:「那裡面的是誰?」
這話實在有些出格,傅元微微蹙眉,只是想到他那難得的資質,還是輕聲解釋了一番:「那裡面的,是九州魁,仙尊謝懷風。」說到最後那個名字,傅元聲音已經是幾不可聞,仿佛擔心會驚擾到名字的主人一般。
沈柚煙心裡默念這個名字,思緒複雜。
原來他沒穿錯世界,那鹿車中的,確實是他的師尊。
傅元的囑咐卻依舊在耳邊,似是提醒:「仙尊久居靈溪峰,不是我等能攀扯之人,莫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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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那鹿車中,謝懷風坐於其中,在他的面前,則站著一個面容約有五十多歲的修士,此人便是涿光山的山主,秋文星。
「如何,找到了嗎?」謝懷風問道。
秋文星低著頭,猶豫說道:「弟子這段時間派人暗中查探,實在沒有找到那名為『柚子』的少年人,其中倒是有幾個上來認領的,蘋果大人一見,卻怒氣沖沖,對其非常排斥,顯然並非您要找之人。」
他口中的蘋果是只朏朏,通體雪白,像是狐狸又像是只貓,脖子上還有一圈鬃毛,本來在埋頭吃著靈果,聽到秋文星提到自己,便抬起腦袋,用爪子擦了擦嘴,然後嘰里咕嚕不知道在叫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