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宁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半天没反应过来。
所以这个奇奇怪怪的女人就是郡守夫人?可在来江夏的途中,她还记得姜曳提到过这位郡守夫
人。
“听说他颇有文采,年轻时恃才傲物,谁都看不起,后来与他如今的夫人比赛作赋,竟然被比下去了,他不服输,又去了好几次,还差点人家当成登徒子给打了。不过天赐良缘,现在与其夫人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姜曳的原话就是如此。
可现在……李永宁的视线再次落到那名女子身上。
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曹行健苦笑一声,扶着夫人起身。
“让国师大人见笑了,正如大人所见,内子她,身子出了些问题,我们遍访名医,皆无用。”他将女子脸上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看向她的目光带着说不出的爱意。“她原来,不是这样的……”
曹行健对着姜曳躬身行礼,“还请您莫要同内子计较。”
他转身看向李永宁:“方才便是惊扰了这位姑娘吧,在下给你赔礼了。”
现在李永宁的身份不过是个侍女,如何担得起郡守如此,她赶忙还礼:“无妨。”
曹行健挥挥手,就上来几个婢女,搀扶着郡守夫人。
“把夫人带回房,好好看护。”
“是。”
曹行健垂首,对着姜曳道:“国师大人今日若是无事,不如跟下官小酌几杯?”
姜曳颔首:“曹大人请。”
李永宁本不想跟过去,可姜曳的一个眼神让她彻底熄了这份偷懒的念头。
·
曹行健在院子的小亭中设下小宴。
两三小菜,一壶好酒。
“准备不足,还望大人
海涵。这酒是我江夏的特色,您可一定要尝尝。”
说着,曹行健就起身为姜曳斟上一杯酒。
姜曳拿起杯盏:“曹大人不必如此,今日你我二人就当闲聊,不必在乎官场礼节。”
曹行健大笑一声:“好,既然国师这么说了,那下官也就不多话了。”
“今日我家夫人吓到了国师大人,下官心里惭愧,只能略备薄酒,以表歉意。”
或许是酒精驱使,抑或者是这些年的积攒的苦怨,曹行健像是闸门被打开,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我这夫人啊,当年可是才名远播,我能娶到她,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
“或许是老天爷嫉妒我们吧,我夫妻二人一直膝下无子,也是人生一大憾事。唯一一次怀上了,也不小心没了。”
说到这里,七尺男儿竟也红了眼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也都怨我……唉,罢了罢了,都过去了。可我内子自从知晓孩子没了后,精神是一日不如一日,请了医士来看,都说是忧思过度。我也没办法,只能这样陪着她,祈求有一日,老天爷能开开眼,让她好起来……”
姜曳静静坐在一旁听曹行健大倒苦水,若有所思。
李永宁站在姜曳身后,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自己此刻的心境。
人生不可能会一直幸运,劫难在所难免。妻子的失智便是曹行健的劫难。
她的目光落在姜曳的身上,那他呢?
年纪轻轻就手握大权
,在后庆朝堂只手遮天。
他的劫难会是什么?
李永宁想象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