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姝姻急忙将她拦住,替她理着发髻安慰:“快别哭了,母亲为你做主。”
不等她问,贺承安便大步上前来,辩解道:“母亲,您别听她胡说,分明是她闯进门来,对儿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儿子忍她一时,她还不罢休,儿子这才还的手……”
“跪下!”
没等贺承安将话说完,蔺姝姻就打断了他话,“你自己不知羞耻,在书房就与人苟且,还怪你夫人对你动手?”
贺承安不情愿,并不想跪。
蔺姝姻冷冷扫他一眼,他才不情不愿地跪下。
杏儿早就跪下了,害怕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往日我就与你说过,你在外头如何,我管不着你,只别把这些混事带回家来!”蔺姝姻沉着脸,呵斥他,“如今看来,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贺承安垂着头撇嘴道:“儿子原是听进去的,只是今日吃了两杯酒,醉了……”
“醉了?”蔺姝姻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明知故犯!你也是好本事,竟为了一个小贱蹄子打自己的妻子,你今日可真让我开眼。”
贺承安犟嘴:“不就是个丫鬟吗?母亲你何苦动这样大的气?再说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是你们太小题大做了!”
蔺姝姻冷笑道:“你们还真不愧是父子!”
贺承安一愣,下意识抬起头看去,就见蔺姝姻眼中一片冷淡,连一丝怒意都没有。
他好似这才想起来,同丫鬟厮混的事,贺浔也干过。
所以她才这般厌恶丫鬟背主爬床?
没由来的,贺承安心里一慌,跪行两步,略带急切地喊道:“母亲……”
蔺姝姻深深将他一看,随即收视线,将陈朝云扶起来,平静吩咐:“山岚,带少夫人下去将妆容重新理一理。”
等人走后,她才看着贺承安,失望至极:“我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你,你是要休妻,还是要纳妾,都随你。你也别叫我母亲,我听了恶心!”
“恶心”二字一出口,贺承安霎时满脸煞白,血色尽失。
他慌得急忙跪行上前,认错道:“母亲、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向您保证,往后再不回犯了……您、您别不认我。”
蔺姝姻冷冷看着她,并不言语,用沉默表达厌恶。
“我是您十月怀胎所生,您怎能不认我呢?”贺承安又变了脸,提高声音道,“您不认我,却认了一个贱婢所生的贱种?母亲,你好狠的心!”
蔺姝姻笑了一声,温和却又致命:“你当日为了娶朝云,连要与我决裂的话都说得出口。如今你又为了个丫鬟,打你妻子,与我犟嘴,到底是谁不认谁?”
贺承安无力辩解:“我没有……”
“我知你心中一直不将我这个母亲当回事,怪我将你管得太严,妨碍你与你那些朋友玩乐。”蔺姝姻累极似的挥挥手,“既然如此,往后我也不会再管你,你爱如何就如何。”
“不行!”
贺承安一把抓住蔺姝姻的手,急得眼也红了:“母亲,您、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保证不会再犯!”
蔺姝姻看着他,觉着他实在可笑。
先前怪她管得太多,如今她不管了,他反而着急了。
贺承安见她不说话,腾地站起身,深深看着她,眼底一片猩红:“母亲既不信我,那我就证明给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