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最受宠的公主,聂倾城跋扈惯了,觉得眼下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她甚至觉得,如果登上帝位不是聂弗陵,而是四皇兄聂明璧,她会更加风光。
季蕴不急不徐:“先皇英明,选最合适之人继承帝位。陛下经略四海,勤政爱民。太后有子此,岂不是天大的福气?”
“本宫倒想知道,公主是对陛下有所不满?还是对先皇立储人选不满?”
太后是这样,公主也是这样。
明明她们都在仰仗聂弗陵,却不肯正视这点,总惦记着不相干之人。
聂弗陵情绪翻滚,却仍是一言不,没必要,皇后真没必要和她们争执这个。
太后冷冷道:“皇后可是在指桑骂槐?指责哀家不知好歹?”
季蕴恭敬道:“臣媳岂敢指责母后,只是就事论事,从不行指桑骂槐之举。若是冲撞了母后,还请母后多担待。”
呵,她就是直言无忌,许她们做,还不她说了?
公主有些着急,她向聂弗陵解释:“皇兄,你别听皇后挑拨!我们只是与四皇兄相处多些,所以才,才——”
才什么?她说不去了。
母后将她和四皇兄养在膝下,关怀备至。
而对聂弗陵,母后不管不问。
在她小时候,聂弗陵其实很想亲近弟弟妹妹。
但母后告诉他们,不要理会聂弗陵,他会带坏他们的。
这让公主一度以为,聂弗陵不是母后亲生的,但后来有人告诉她,聂弗陵也是她亲兄长。
季蕴不想让聂弗陵再听下去。
“陛下,湖中荷花开得不错,你陪妾去游玩可好?”
聂弗陵点头,牵起她的手向湖边走去。
张公公忙命人将画船划过来。
太后在二人身后悠悠补上一句:“哀家的寿诞,南越王也会来,皇帝或许能见到故人。”
聂弗陵身形一顿,他不想理会太后,只想将季蕴快点带走。
太后继续道:“南越王妃曾是陛下侍女,她侍奉陛下多年,无一日不尽心。说起来,皇后也要感谢此人。”
季蕴回头:“母后说的是,臣媳感激所有待陛下好的人。”
太后微笑:“皇后真是贤惠,等宛若到京了,你可向她请教,如何讨得陛下欢心。她对陛下的了解,可远胜皇后。”
“多谢母后提点,不过‘白如新,倾盖如故’,纵然我与陛下相伴不久,但两心相通,远胜旁人。有些人认识多年,却仍是十分陌生。"
说罢,她与聂弗陵跳上船去。
公主愣愣道:“白如新,倾盖如故?她倒敢说,她和皇兄有那么好吗?”
太后默然,她对这个儿子,永远都喜欢不起来,看到他,就会想起那段不堪的岁月。
至于他那位皇后,看着是任性无知,实则却进退有度,颇有点心思,并不如想象中好拿捏。
就是不知,当她看到陛下从前的心上人时,会不会还能保持理智?
三个月,其实过得很快。
该来的人都会来京,有她疼爱的儿子,也有宛若和她的夫君南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