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快门的声音。
盛临意猛地一怔,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循声看去,昏暗的天色,街道上的大多数东西都无法看清,背后的水疗馆门却忽然开了,盛临意回头,发现衣着整洁的服务员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盛先生,进来吧。”
盛临意愣了愣,迈腿跟入,服务员引着他上二楼,他发现沈顷哲已经坐在一张雕龙的贵妃榻上等了,男人两条长腿交叠,穿的衣冠楚楚,但眉头紧缩,隐隐可见不耐烦。
“不进店在门口站着做什么?”沈顷哲问。
“等你啊。”盛临意懵道。
“等我?我一晚上都在这里”沈顷哲说着,顿了顿,而后抬手扶额,掐着眉心道:“要命,房间号没发出去。”
盛临意上辈子也当过顶流,去哪儿都要防着狗仔,通常朋友要聚会尤其是有一些异性朋友在时,会直接发送时间地点准确到房间号,这样一前一后进出,不至于在门口碰面聚集被狗仔拍到造谣。
沈顷哲没给他发房间号,让他在深夜在店门口久等,他起初还有些奇怪,但也没敢多问,以为小镇人稀,沈顷哲就没所谓这些了,但现在看来盛临意感觉他应该是特种兵的太厉害,人有点麻,漏了。
“那现在怎么办?”他双手叉腰,也不生气,打趣儿道:“我感觉已经被拍到了,不过那狗仔不是很专业,我都能听到快门的声音,不然你报警抓他们?”
他的腰很细,衬衫扎进去,勒出的轮廓两只手几乎都能还过来,紧窄漂亮,沈顷哲的目光在上面滞留了片刻,挑眉道:“我报警抓他们你怎么不报警?”
“我捂得这么严实,又是个十八线糊咖,都不见得能认出我来,感觉没有报警的必要啊。”盛临意耸肩说。
沈顷哲:“你糊你还这么自豪?”
“你就说我说的客观不客观吧?”盛临意站的有点累,索性往沈顷哲身边走过去,拍拍他的膝盖,“往那边去点。”
沈顷哲:“”
男人吊着凌厉而漂亮的眉眼,似是有话要说,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往长长的贵妃榻的一隅挪了挪身体,盛临意大喇喇往他身边坐下,指着他的手机继续说道:“狗仔要写只会写‘金奖导演沈顷哲深夜约见清纯长腿少男疑似空虚寂寞’。”
沈顷哲:“”
青年的表情很正经,小扇子般的睫毛扑闪着,眉眼神采都确实很清纯,但说的骚话却能让十八里乡的鸡都尖叫起来,沈顷哲真是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本事,总能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虽是无语到了极致,但又不可否认理儿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他躬身坐着,手机在掌心里转了转,点开通讯录拨出去一个电话。
“你打算让于经纪人去处理狗仔么?”盛临意问。
“特警来反追踪都没用。”沈顷哲幽幽道:“你听到的是快门,没听到的不知道有多少。”
“也是,长焦隔八百米都能拍到呢。”盛临意不免有些发愁,“那怎么办?”
“喂?”沈顷哲电话已经接通了,他举起手机,微微一笑,“阿徊,还没回a市呢吧?”
盛临意:“???”
不知为何,他从男人这俊美邪肆的微笑里读出了一丝不怀好意。
“嗯,有急事找你,十万火急,来一趟龙吟坊。”
二十分钟后,宋徊被前台用同样的方式迎了进来。
比起盛临意的全副武装,宋徊显然是睡梦中乍醒,头发如鸡窝,穿着大裤衩,脚下还踩着一双人字拖,在门口吹了老半天的风也没给他吹清醒,上楼的时候还差点儿给自己绊倒。
沈顷哲坐在上面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盛临意则是不敢看,捂着脸心想宋徊认识沈顷哲也真是上辈子造了孽了。
“顷哲哥,出啥事了”宋徊呵欠连天。
“约你做水疗啊。”沈顷哲说。
宋徊:“?”
宋徊的眼睛瞪大,眼白里都是血丝,声音都开始打颤:“现在是凌晨三点四十,哥!!!”
“哦,你不愿意?”沈顷哲说。
宋徊发出凄惨的呐喊,“我要睡觉!哥!!”
“那你回去吧。”沈顷哲说。
宋徊:“???”
盛临意:“”
“算了,我在这儿睡也一样。”宋徊麻了,放弃挣扎,揉着眼睛说:“美女,帮我搞个没人打扰的单人间”
“行。”前台侍者强忍着笑:“先生跟我这边走。”
盛临意在一旁围观完了沈顷哲不拿宋徊当人的全过程,忍不住发出长叹,“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你大半夜的要喊我出来水疗了。”
“嗯?”沈顷哲起身,回眸看他:“不愿意你也可以走,让服务员给你再开个单人间。”
盛临意从男人冷淡的语气里读出了一丝教科书版的傲娇。
“愿意愿意,跟沈导在一起,干什么都愿意。”他笑嘻嘻道。
沈顷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是翻了个白眼儿,转身,盛临意背着手跟上他的步伐。穿过装潢精美的长廊。
这家水疗所做了日式装潢,榻榻米很干净,墙上随处可见一些禅意的插花,空气中弥漫着香氛精油的气息,盛临意去到更衣室换了浴衣出来,被引着去往私汤。
“沈先生已经在那边等您了。”侍者说。
盛临意点点头,赤足踩着软席,撩开浅色的门帘,半露天的池子里,泉水荡漾,掩映着月色和迷迭盛放的樱树,沈顷哲舒展双臂依靠着黑色的垒石,水池浸没到他的胸口,宽阔的背肌和结实的胸肌水光潋滟,私密的轮廓若隐若现,像完美的大理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