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记羊汤馆,一家开在乌衣巷的百年老店,店面不大,但羊汤味道很正宗,只要是在清水县住过一阵子,就没有人不知道这家小店。
店主人是一对老夫妻,虽然生意不错,但穿衣用度都很寒酸,据说是家中有个儿子早年走镖遇到劫匪,不幸遭受重创,侥幸捡回一条命,但体内留下暗疾,已是成了半个废人。
周老头每日赚的钱,几乎都花到了这儿子身上,日子辛苦得很。
卫洪坐在椅子上,筷子蘸着辣椒面在羊杂汤里搅一搅,油花浮动,热气扑面而来,满屋子都飘香。
旁边还有一张大饼,一口大饼,一口羊杂,完了再喝一口羊汤,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爽。
“真不错,还得是老周头这羊汤味道正宗,那什么春香楼,价格比这里贵十倍,我看味道也就那样。”
“对的,狗屁春香楼,拍条黄瓜都得小半两银子,谁吃谁是大冤种?”
“嘘,那都是给贵人老爷们吃得,人不差钱。”
“说话注意点,小心掉脑袋。”
胡大彪及时出口制止几人继续说下去,生怕他们口不把门惹出祸患。
这几人立马闭上了嘴,祸从口出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胡大彪吃得最快,三下五除二就把羊汤大饼吃了個精光。
卫洪扫了一眼:“胡大哥没吃饱吧,老周头,再来一碗。”
“别别别,够了够了,来这儿就是尝个滋味,真要是敞开肚皮吃,那得花多少钱,别要了,我吃得很满足,很舒心。”胡大彪连忙制止了卫洪,死活不吃第二碗,卫洪也不再坚持。
“卫小哥,你现在是不是比李捕头还厉害?”旁边有人问。
“比不了,李捕头是锻骨境高手,我还差得远。”卫洪摇摇头。
“唉,差不多,我和李捕头也交过手,你给我的感觉甚至比他还要强。”候三道。
“对的,李捕头和卫小哥谁更厉害真不好说。”另一人也道。
“是吗?改天我找李捕头切磋切磋。”卫洪笑了笑,他真有这想法,现在他只知道自己很强,但具体极限在哪儿还不清楚,倘若能打赢,甚至是和李大虎打成平手,那基本能在县城横着走了。
众人闲聊之际,时间过得飞快,羊汤大饼也很快吃了个精光。
“再给我来两份,我要带走。”
“好嘞。”
“差爷慢走。”
“辛苦。”
卫洪从老周头手里接过羊汤大饼,和胡大彪等人迈步出门。
胡大彪等人要回家,他则要去北城门,有几人顺路,就一起沿着长街走。
此时外面刚下过一场大雪,街道上铺着一层雪毯,踩上去嘎吱嘎吱响。
卫洪走了没几步,忽而一脚上前踢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嗯?这是什么?”
胡大彪也是定睛一看,竟是一具尸体,但早已被冻得僵硬。
“原来是一具饿殍,看这打扮,定是从司隶南逃过来的难民,唉,也是个可怜人啊。”
“司隶现在还有很多难民?”卫洪皱眉,他之前就听说司隶大灾,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解决。
“有的,难民很多,不单单是司隶,其他州郡也多有难民,现在百姓日子困苦,最富裕的是隔壁的扬州,洪武王恩威并施,将扬州上下打理得井然有序,其次就是咱荆州,比不得隔壁,但也能填饱肚子,至于其他州,我听闻情况大多不太好。”胡大彪叹息,他在衙门混迹多年,人脉更广,消息也比其他人灵通。
卫洪听后,眉头微皱,他为百姓的悲苦而感到痛心,也为天下局势感到忧虑。
这新帝越看越有秦二世的影子,把百姓逼到绝路,再大的帝国也得被搅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