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头,剧本改编难,还要经历重重审查,要是没有前辈举荐,小说剧本过稿系数简直难如登天。
但如果有陈湫草的帮忙,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我在《上沪文艺》看到过这篇小说,还算有趣。”陈湫草笑道。
“他能说有趣,实际上是很津津有味了。”巴金插话打趣道。
陈湫草续话道:“美术与电影不分家,不过若是在上沪美术制片厂,我能更说得上话一点。
《潜伏》呢,我觉得很有拍摄的价值,内核是高尚的,却又不乏跌宕起伏的紧凑剧情,能吸引观众的眼球。
电影得好看,这是首要的,好看了,才有教育价值、延伸价值。
就拿《大闹天宫》举例,每十分钟的片段,就要画7000张以上的动画原画,张光宇先生为了设计孙悟空的造型,更是不眠不休。
如果不是为了精益求精,谁去下这等苦工呢。”
();() 说到这里,陈老稍蹙了眉头:“不过,你这《潜伏》现在是不是还没完结?”
聂子航望了一眼笑而不语的主编巴金,解释道:“杂志上还在连载,但稿件已经完结了。”
陈湫草回望了一眼身边的老友,两人心照不宣地一笑,已无须再用言语多论。
这时候,聂子航开口道:“只是……学生对拍电影、改剧本,实在是一头雾水。”
巴金笑着说:“这几年,有哪个年轻人敢说自己知道拍电影、写剧本的?况且拍电影还轮不到你上阵,这事儿得先等《文艺》上的连载结束了,咱们再和上影厂一同讨论。
就算真轮到你自己改编,咱们编辑部可不乏有经验的前辈,每人指教你一句,改個电影剧本出来绰绰有余。”
听到这儿,聂子航才算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翻译、文学……他有着后世的先知经验,算是另辟蹊径。
但电影对他来说,仅限于观看,最多知道一点什么事蒙太奇,什么事镜头衔接、导演中心制的外行浅显之语。
真要他来做,真算是盲人摸象了。
“不过,陈先生既然这么说,我也有一事相求。”
陈湫草当即警惕起来,伸手指了指聂子航:“你小子,可别又从我身上打什么主意。”
聂子航厚着脸皮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想着,如果真要办高校联合杂志,这插图、封面插画的事儿……”
陈湫草立即打断他:“你小子!可一可二不可三!我陈湫草可不是随便给人办事的,当初你们周校长找我画画,也没这……”
话还没说完,聂子航趁着话尾插嘴道,丝毫没有一丁点不好意思:“对啊!可一可二,这不是还没第二次嘛,您看,咱们联合杂志未来要是有您的笔墨,也能彰显您关怀后辈的春草之心啊!”
巴金笑意盎然地在旁帮腔,一副不嫌事儿大的样子:“我觉得这话不错,这事儿你得帮。”
“我看出来了,你俩是一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