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佑沒拆穿她,去拿後備箱的禮品。
南詩晚了半分鐘下車,過來幫忙。
陳嘉佑從一堆東西里挑挑揀揀,選了一件最輕的零食禮包,遞給她。
南詩避開沒接,攤開掌心,對上他疑惑的目光,很小聲:「左手,給我。」
陳嘉佑照做,被她扣緊十指,用手機拍了兩三秒的短視頻,「嗖」得發出去了。這才明白,她是在秀恩愛,墨眉一挑,帶著一股不易察覺的傲氣,問:「在和誰聊天?」
「趙夢。」
南詩第一次明目張胆的向人炫耀陳嘉佑,內心還有點隱隱的小激動。
趙夢看著視頻里眼熟的對戒,陷入詭異的沉默。
兩三秒之後,無數條消息噌噌往外蹦,震得南詩掌心發麻,趕緊調節靜音,揣起手機,打算等趙夢緩一緩驚訝的情緒再回復。
南詩接過零食包,見他上半身探入後備箱,又撈出幾隻盒子,發出愕然的疑問:「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
吃的、用的、穿的……
一應俱全。
禮盒華貴,有很多是她叫不上的牌子,價格肯定死貴。
陳嘉佑把存款交給她保管,身上留的零花估計全搭進去了,南詩肉疼的t?不得了,又想到他是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人,這個月還有十幾天才過完,總不能讓他拮据的扛過去,挺貼心地說:「我再給你一筆生活費。」
「不用,我還有錢。」
陳嘉佑兩隻手拎滿東西,稍微彎曲胳膊,示意她挽住。
兩人並肩往單元樓走,他沒什麼所謂地解釋:「這些是用我爸的卡買的,他聽說我要來見你父母,叮囑我多準備點東西。」
「啊???」
南詩腳步一頓,扣著他胳膊的手指驟縮,表情緊張兮兮的,如臨大敵般,話都說不利索了:「那我,是不是也得抽個時間去見一見叔叔阿姨。」
陳嘉佑想了想,說不著急,「他們都在國內,你想見,隨時可以見。」
見面這件事不能太倉促,他需要提前安排一下,選個安靜的地方。如果把南詩領回外公那兒,保准親戚朋友一窩蜂都來看熱鬧。她芝麻大的膽子,絕對會被嚇到。
南詩嘗試搶他手裡的禮盒,被陳嘉佑敏捷地躲開,一雙漂亮的眼睛淬著光,笑意飛揚:「我拎得動,你只負責把我抓緊就行了。」
「……」
南詩心尖蜷縮,偏開頭,躲開他膠著的視線,囁嚅:「不是我想不想見,是你,想不想讓我見。」
他和家人的關係不算親厚,還鬧過矛盾,存著的隔閡沒消掉,南詩琢磨不透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他父母。
陳嘉佑毫不猶豫地道:「我當然想了。」
見父母這麼重要的流程,怎麼能少。
在國人心裡,結婚是一件非常莊重嚴肅的事情,不僅關乎兩人的幸福,還有雙方家庭關係的締結。古代有三書六禮,現代的流程簡化了很多,但該給她的儀式感,陳嘉佑一樣兒也不想落下。
至於其它的……
陳嘉佑考慮了下,正兒八經地說:「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我不計較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怎麼舒服怎麼來。」
他是個很記仇的人,遇上南詩之後,毛像被捋順了,心胸變的豁達,情緒也變的溫和。擁有了她,就覺得,全世界的錯都可以被諒解。他和南詩有自個兒的小日子要過,所以,是真的不在意其他人,也不在意那些陳年往事了。
南詩明白他的意思,抿了抿嘴,堅持拿過他左手裡的東西。
兩人各騰出一隻手牽著,溫熱體溫傳遞。
日光和煦,穿堂風過,拉長身影。
南詩沒掏鑰匙,敲敲門,很快,傳來南庭沉著的聲音:「誰?」
明明是回自個兒家,南詩卻沒來由的一慌,清清嗓:「爸爸。」
陳嘉佑西裝筆挺,背對著走廊里的燦燦日光,渾身鍍著一層金邊。
清雋帥氣的青年,出現時仿佛自帶光芒。一把嗓子也實在低沉的好聽,禮貌恭敬地叫人:「南教授。」
南庭推了推眼鏡,重從上到下的審視他一遍,表情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微一頷:「進來吧。」
彎腰給他們拿拖鞋的時候,才發現陳嘉佑拎著的禮盒,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楊雪緊隨其後出來。因為是在家裡,她穿得比較隨意,斂去人前的鋒芒和氣魄,透著一股淡淡的典雅氣息,南詩這一點,和她如出一撤。
楊雪掌心抵在南庭背後,輕輕推了下,後者瞭然,伸手幫孩子們拿東西。她還沒解開圍裙,長發有幾縷蜿蜒在頸側,瞧上去,溫文爾雅,像極了和善的長輩:「怎麼買這麼多東西?」
陳嘉佑又叫了聲「楊教授」,換鞋進屋,解釋:「一點點心意。」
楊雪破天荒地笑了笑,沒說幾句話,把南庭拽回了廚房,還關了推拉門。
南詩探頭往廚房的方向瞭了一眼,裝作無事發生的過去取水壺,又瞭一眼,裝著滿肚子的疑惑坐回陳嘉佑身邊,給他倒水。
長睫忽閃忽閃的,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透著濃濃的不解:「你和我爸媽在學校里,真沒聊其它的?」
陳嘉佑解開袖扣,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紅唇上沾了一抹水漬:「沒有。怎麼?」
南詩犯嘀咕:「感覺,他們的態度很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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