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洞中除了她那堆还没收拾的行李物品,其余地方除了偶尔冒出来的几株喜阴的小草,便再无其他,连搭灶的和她坐着的石块儿,都是不久前才她从外头搬进来的。
简单来说,这山洞里称得上是空无一物。
山洞整体成并不规整,只大致呈椭圆形,那两处缝隙都在洞口进门右手边,两处缝隙之间离得不远,约莫只有半丈的距离。
而眼下秋霜也是把火堆燃在洞口进门左手边的,因着这边面积稍小些,做灶房生火做饭正合适。
右手边的面积更宽,此时地上正堆放着行李。
秋霜一边打量着那块地方,一边琢磨着该如何摆放床铺箱柜桌椅等。
虽然如今还一件家具都没有,但也不耽误她提前想好如何摆放。
想着想着,秋霜回忆起了她当初在侯府当差的日子。
最初她刚入侯府时,还只是跑腿打杂的小丫鬟,那时府中新采买的丫头都是和她相似的年岁。
因此她们一行七八个小丫鬟都是睡在同一间下人房里,不但是一间房,更是一张床。
只一张长长的通铺就占据了房间近乎一半的宽度,其余地方便只容得下几个陈旧的柜子。
那时将将入府她们都心怀忐忑,还不知道自己在府中会过上什么日子,有容身之处,有吃有穿,就满足了,自然无心关注居所够不够宽敞。
即便有一两个刺头不满,刚埋怨出声,就挨了顿打,自此更没人敢多说什么。
反而更多的是庆幸,如秋霜这般,庆幸自己还有住处,还能活着。
明明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那么远,可秋霜却觉得恍如昨日,好像一闭上眼,那昏暗拥挤的下人房就清晰的出现在她脑海里。
好像她还是当初那个夜深人静时仍仰面躺在通铺上,瞪大眼看着屋顶房梁,满目迷茫的半大孩子。
原来她一直没有忘,秋霜有几分自嘲的笑了一声。
后来呢?
后来她一步步往上爬,从最初侯府后宅最偏最差昏暗拥挤的下人房,住到更亮堂更宽敞的屋子,从任人欺凌打压无依无靠的小可怜,成为主子信任的可靠帮手。
即便她从跑腿打杂的小丫鬟一步步升为侯府嫡女院中的大丫鬟,可还是改变不了她只是侯府奴才的事实。
奴才,连命都不是自己的。
若是寻常人家,倒不至于动不动丧命。
可那是勋贵侯府,取人性命,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秋霜不止一次看到过活生生的人命在自己面前断了气。
便是她自己,若不是她够大胆,够心狠,她也活不到今天。
吐出一口浊气,往事不必再回想。
她也越来越少回忆起从前了。
所以,这床塌该怎么做?
那箱笼又该怎么编制?
桌椅板凳又该用什么木材最结实呢……
她都不会啊。
想到这些,秋霜略有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