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他是和连沛一起去看的,虽然结束的时候,连沛因为他加了路昇微信这件事质问他,但在那三天里,他是真的有开心。那时候他知道他和连沛迟早有一天会分开,所以格外珍惜他们好好相处的日子,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分开后,连沛会一次次地试图挽回。
现在连沛做的事,一件件都超乎他的预料。前天他把草莓和巧克力做的花束留给家里的钟点工阿姨时,阿姨说“这谁天天送呀,这么浪漫,你怎么不答应呢”。
阮愿不喜欢回头看,送花送礼物都很简单,难的不是付出,而是出于心底的尊重。可连沛当了二十几年的大少爷,高傲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若因为连沛一时的醒悟或者悔过而心软,又回到过去的生活,他只觉得自己犯蠢。要把连沛放在第一位,时刻照顾连沛的情绪,卑微地讨好,心情因连沛的一举一动而起伏,他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
现在,他有大把的时间,能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每天有人来家里做饭,不用操心家务活,周末可以和朋友聚个餐。
只有半夜从梦中醒来时,窗外是黑压压的天空,床的另一侧空落落,会有一瞬间感觉到孤独。但他不会被这一瞬间的情绪打败。
F1比赛开始的前几天,阮愿的邮箱收到了电子票,是三日的套票。
不用想也知道这票是谁弄来的。他看了一眼位置,很巧,和去年一摸一样。
他选择了无视,自己另外买了一张单日的票,虽然位置没有那么好,但也足够让他过一下现场观赛的瘾。
b市是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但飞机落地,走在廊桥上时,听见周围游客的讨论声,他感觉自己也像极了一个过路的人,毕竟这儿没有他的家。
他联系了周奈,想约他见一面。不管怎样,周奈到底是他的Omega爸爸。
但周奈没有接他的电话,反而是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说不想出门。
阮愿劝说他要出来走走,周奈仍然态度固执地回绝了他。
阮愿也告诉了谢辛新,他来b市看F1赛车。谢辛新走之后,他们俩在微信上还有联系,只不过不会像之前一样天天打卡式的聊天。
他请的钟点工阿姨还是谢辛新介绍来的。他俩约了一顿饭,席间谢辛新问他觉得钟点工怎么样,做饭好不好吃。
阮愿对新来的钟点工阿姨业务能力很满意,阿姨虽然是s市人,但是会做各种菜系,做的饭菜也符合他的口味。
阮愿:“好吃。”
谢辛新追问:“那有我做的好吃吗?”
阮愿:“……”
阮愿:“差不多吧。”
谢辛新:“?”阮愿:“?”
谢辛新嘟囔:“我不信,你重新回答一次。”
刚和谢辛新重逢时,谢辛新是温润的、体贴的,接触多了,阮愿反而能从他身上找到过去那个小孩的影子。
和他说清楚之后,以朋友的身份来相处,果然更加自在。
阮愿去观看F1比赛当天飘了点小雨,但现场激情不减。轮胎与路面摩擦燃烧,观众热血呐喊,引擎轰鸣声让肾上腺激素飙升。
但结果出乎意料,阮愿喜欢的车手因为车出了故障而退赛,没能夺冠,有些可惜和遗憾。
结束的时候,阮愿站起来,远远地望到对面有两个空位。
位置空出来有很多的原因,但阮愿记性好,认出那就是他们上次的坐的地方。
“连沛没有来”这句话在他大脑里闪过,很快就被现场仍在欢呼的人群转移了注意力。
看完一场后,阮愿有点后悔没有买前面两天的票,在酒店里把之前的视频补齐。
他买的是周二回s市的飞机票,空出来的一天还打算去见一个人。
他和夏延约在了商场,两人一拍即合要去吃自助餐。
夏延到了陆从洲那儿后,心中无助又忐忑,也许是因为阮愿打电话问过他情况,他把阮愿当作了知情的关心他的人,时不时地给阮愿发消息,一开始发的是“他今天穿的双排扣黑色风衣,里面是白衬衫、灰领带,还带了一双皮手套,我怎么越看越像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狂”、“他真的是个变态,浴室有瓶香水,我只是喷了一点点,他竟然知道,他是不是在家里安监控了”。
后来他的态度逐渐转变“奇怪,两周了,他怎么还没对我下手”、“他今天居然让我给他剪头发,我一害怕,就给他剪短了,剪成了……嗯……旺仔牛奶的发型,特别完蛋的是,我当时还笑出声了。我不懂,我当时怎么敢笑呢。最后他让我剃了,直接成了寸头。我以为他要大发雷霆,他看上去是挺不高兴的,但没对我撒火”。
再然后是“别说,他寸头还挺帅的。之前我剃过的寸头没有十个也有五个,寸头最能体现一个人的五官了,我发现他长得是真不赖”、“说起来,他有点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但我不太确定,那个人不会这么有钱吧”。
传言说陆从洲在床上有特殊的癖好,能把柔弱的Omega给玩死,但两个月了,夏延和陆从洲连最后一步都没做过。若陆从洲真是那样的人,没必要这么有耐心。传闻是假的,阮愿也为夏延感到高兴。
他俩选了一家集小火锅、烤肉、西餐一体的自助餐,边吃边聊天。
夏延是很有分享欲的人,他告诉阮愿,陆从洲果然是他小时候认识的哥哥。
“他应该是认出我来了,想要帮我,才提出和萧起辰做交易。”夏延叹了口气,“哎,可是我却把他当成了变态。”
夏延谴责自己:“他好,我坏。”
阮愿不明白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觉得夏延看上去一副很好骗的样子。
夏延问他:“你呢?”
阮愿就说自己在准备考研,夏延“哇”了一声,眼神里流露着羡慕和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