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听立刻呆愣了一下,十几年没见那个孩子,虽然那孩子并不是他的,甚至他该痛恨那个孩子,可是他对那个孩子却恨不起来。
他想想也不知道欢喜还是痛苦,但是他愿意来跟我谈条件,我觉得我猜对了,他其实还是爱楚风阙,他依旧想见见他的孩子长成什么样子了。
他下定决心般点头:“行,我把他治好,放你们离开,你给我画他的画像,讲讲他这些年过得如何?”
他这么轻易的答应治好云寒策,我很高兴,但是随着高兴,我内心既然有一丝心疼,为他善良而心疼他。
是的我觉得他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他当初对云寒策见死不救,威胁我陪他在山洞给他养老送终,甚至骗我吃下他所谓的毒药,但是我根本没办法说他是坏人。
他爱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对于他来说,我和云寒策是陌生人,他承受了这么多痛苦,却并没有真正的做到冷血。
而他对楚风阙的爱,是他能给的全部,再和云寒策的爹一对比,云寒策的爹不信他,怕被他牵连,同样是做爹的,为什么有些人可以不是亲爹而比亲爹更疼自己的孩子,有些人却冷血薄情得让人害怕。
他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依旧让人作呕,我却要在不知不觉中,半点都不觉得渗人,反而觉得他佝偻的背依旧伟岸高大。
我朝他笑:“行,但是我没什么机会见着楚风阙,但是我夫君,这世上没有我夫君不知道的事,你把他救醒,他会告诉你所有关于楚风阙的事!”
他嘴里唠唠叨叨,眼里却有了亮光:“楚,风阙,他叫风阙?”
我点头,怎么了?他不会又要病了吧?我摸着腰间的药瓶,在山洞里的这些日子,我现他莫名其妙的就会犯病,我想所有的疯批都会有点大病就没放在心上。
但是疯批会莫名其妙打人,所以我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在我学会最简单的安神药后,就第一时间调制了药丸,这样他起病来,我一颗药丸过去,他立时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这会儿全神戒备,谁知道他竟然边哭边笑:“风阙,他既然叫风阙,想不到你还记得,你还是记得的。”
他疯疯癫癫的嚷嚷着跑了出去,我提起地上他丢过来的吃食,袋子里竟然有一只活山鸡,还有鸟蛋野菜,想来他是去打猎了,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天气?是冷是暖?哥哥回去了没有?爹娘这么久没有我的消息,会不会着急伤心。
我边一刀剁掉鸡脖子,边笑着,应该不会吧,以前我遇到那么多事,家里从来没有一个人担心我,只是有点想念娘亲做的饭了。
烧水拔毛焯水一气呵成,我坐在火旁,生火的柴火也是前辈一起带回来的,我抱着膝盖,心里想着,应该很快就能回京城了吧。
等我回了京城我第一件事就是要好好学刺绣,给云寒策绣一个像样点的定情信物。
然后我要把京城里所有好吃的吃个遍,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哎哎哎,你收收,口水流在锅里了。”
我摸了一把不存在的口水,前辈一张诡异的脸好笑的看着我,我哼了一声,将锅里的浮沫捞起来:“我跟你说,我每天做饭都流口水!”
前辈嫌恶的看了我一眼,我成功恶心到他,心情暗爽。
他也不太计较,丢给我一个馒头,我看着白花花软绵绵的馒头出神,也是许久没吃过这个东西了,记得很久以前,我在家里的时候,穷得连馒头都吃不上,那会儿看这玩意儿都想吐。
我咬了一小口白花花的馒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馒头特别的软糯香甜。
他边吃着馒头边像似自言自语道:“等治好了你夫君,你就跟他走吧!”
我一时间无语,他又接着道:“我们俩相依相伴在这石洞中也算有了些感情,我会告诉你怎么出去,以后像这么危险的地方别来了。”
我唇瓣动了动,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我朝思暮想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把这样一个受尽了委屈和寂寞的老人留在这里,我又有些不忍心?
他说的也没错,我们一起呆在这个洞里,从最开始互相利用和威胁,他骗我吃下毒药,怕我有一天真的离开了,每过一段时间给我解药,但后来,我们相安无事,坐下来吃饭,偶尔打趣对方,我们已经成为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