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心里“咯噔”一声,咽了口唾沫:“我、我不知道啊,我就偷她一手机,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楚行云冷笑一声说:“我看你是不想好好聊了,你偷了她手机以后呢?没跟踪她?我告诉你孙海,这姑娘失踪一个多礼拜了,你是她见到的最后一个嫌疑人,今天你要是不给我吐干净了,就算没有直接证据我也能让你蹲大牢你信吗!”
孙海额上冒出一层冷汗,舔了舔嘴唇道:“我是跟了她一条街来着,但我拿性命担保,我真没对她怎么样,我就是看她书包上挂着的金坠子不错想顺走,她失踪真不关我的事儿啊。”
“你都跟了她一条街,不得手你能死心?”
“有人来接她,我不死心不行啊。”
楚行云目色一沉:“说清楚!”
孙海:“我跟着她走到百富大观园后门附近,就见一辆车停到了路边,然后那姑娘就钻车里了。”
“她自己上的车?车里的人没下来?”
“没啊,大概是熟人吧。”
“什么样的车?车牌号是多少?”
“一辆蓝色的东风锐途,车牌号,车牌号……哎哟楚爷,我的亲爷爷,我真不记得车牌号啊。”
楚行云估摸着他吐干净了,让他把方雨的手机屏解锁,打开联系人一看,气得甩手给他一巴掌:“你手怎么这么快!里面的东西呢!”
“我把手机刷机了,早知道您要看,就给您留着了。”
手机里的信息几乎全被删干净了,照片短信一张不剩,包括所有的联系人。楚行云向老板娘要了一根针把孙海的电话卡取出来扔孙海手里,狞笑着问:“最近在做什么大生意?”
孙海赔着笑道:“老本行,不成气候不成气候。”
楚行云阴恻恻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瞟:“我怎么听说你跟从边沿地区来的人口贩子搅和到一块了?”
孙海的脸白了一下,眼睛里浮现货真价实的恐惧:“这这这,不敢胡说啊,我刚从你手里出来怎会再干这作死的事儿。我长记性了楚队长,真长记性了。”
楚行云盯着他的脸探究了片刻,选择暂时相信他,道:“你这几天留心打听一下,你那些朋友有没有人在做这种生意,如果打探出有价值的消息,我向上级申请给你发奖金。”
从理发店出来,已经是深夜了。楚行云拿着找回的方雨的手机回到方才停车的地方,没有过多逗留,离开了这片闹市。回到东城区警局门口,他给刘蒙打了通电话,没一会儿刘蒙就跑出来了。
楚行云把线索和手机全交给刘蒙,习惯性地吩咐他下一步接着从方雨的熟人排查,能让她主动上车的,必定不是生人。那个王立也不能放过,有了接走方雨的车型,范围就缩小很多了。
刘蒙一一应下,末了问:“你不跟我一块进去吗楚队?”
楚行云道:“不了,你现在的上司小心眼,见我找线索找在他前面,是要骂人的。”说着细细看他两眼,笑问,“在这儿待得怎么样?”
刘蒙道:“挺好的,感谢你把我调到东城区,郑西河一出事,原来的单位我也待不下去了。”
楚行云拍拍他肩膀:“等那帮子人不嚼舌根了,我就找机会把你调到市局。陈智扬纪律性和党性强,你和他共事也能学不少东西。”
“我都明白,你放心吧楚队。”
楚行云点点头,看儿子似的又看他两眼,说:“你进去熬夜吧,我回家睡觉了。”
目送刘蒙上了楼,他把电动车转了个方向,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贺丞气疯了,电话一通就咬牙切齿气急败坏道:“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
楚行云一头雾水,把手机拿下来翻了翻来电记录才看到有十几通未接。他的手机自从进了水就出了毛病,来电音量时高时低,或许刚才声音太低了导致漏接电话。
楚行云:“我……有事儿啊。”
贺丞简直被他气死了:“你有什么事儿?我刚才去警局接你,他们说你早走了!既然不接电话那你还带手机干什么?当砖使吗?!”
楚行云险些被震聋,把手机拿远了些,捏着眉心长叹一口气:“那你有什么事儿啊?”
他这话不说还好,贺丞一听他这话,明火点了煤气罐似的,“砰”的一声就炸了。
“我有什么事儿?你说我有什么事儿楚行云?!我在诺玛餐厅等了你三个小时!你说,我有什么事儿!”
电话忽然被掐断了,楚行云顶着晚风蒙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从贺丞刚才的炮弹轰炸中提取到重要信息。对啊,昨天贺丞就通知他今天晚上出来吃饭,约在望京路一家消费水平顶级的西餐厅,今天早上出门前还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忘,怎么到头来还是忘了。
一想到贺丞等了他三个小时,他就不敢再怠慢,连忙骑车赶往约会地点。
圣塞瓦国际大厦二十三楼,占地一整层楼的诺玛餐厅男士洗手间里,贺丞控制住把手机砸向大理石地面的冲动,满面冰霜地对着镜子理了理西装袖口,然后转身走出洗手间。
穿过弹奏着钢琴曲的大堂,他朝落地窗边唯一一张空桌走过去。
今天是七夕,餐厅里座无虚席,这张桌子是他提前一个星期动用了关系才订到的。但是他宴请的主角竟然放他鸽子,而且完全不记得今天的约会!
贺丞保持优雅和风度拉开相对摆放的一对椅子中靠里的一把坐下,在服务员第三次问他是否可以上菜时,回答:“Halfamo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