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清大师的面前,自已姓甚名谁他都不知,应该不会是对自已所言。
但玄清大师的话,却在南菀心中荡起不小的波澜。
何为执念,何为仇恨,难不成对温家的憎恨,在大师的眼中竟只是执念而已?
那母亲和弟弟的死怎么办,就如大师所言,一念放下?
“佛说一切法,为度一切心;若无一切心,何须一切法。”
正当大家对“执念”二字谈论激烈之时,一个声音清透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众人转身循声望去,一个白衣翩翩的美丽女子,正款款走来。
她如初雪一样洁白,如白鹤一样轻盈,如纱幔一样翩翩,宛如世间尤物,不染一丝尘埃。
在上一次祈福会上,许多夫人就见过此人。
正是金州来的杨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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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菱与温南萝面面相觑,杨瑟瑟不是被人掳走了吗,怎么这时又出现在寺中。
据秋娘打探来的消息,杨瑟瑟是被几个蒙面大汉掳走的,按照元京城中以往发生的此类事情,杨瑟瑟必然凶多吉少,哪还能像此刻这般全须全尾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仅毫发无伤,相比众人跪在院中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的祈福大会后的疲惫,杨瑟瑟显得更为清丽脱俗,不染尘埃。
此刻走到众人的面前,仿佛她才是最后亮相的主人,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她的身上,坦然自若。
就在这时,温家的人均注意到,跟在杨瑟瑟身后一同前来的,竟然是温公府的管家,温睿。
见温睿的模样,对杨瑟瑟毕恭毕敬,就好像……
就好像他跟着的,是温公府的当家主母一样。
杨瑟瑟移步到大殿前,冲诸位夫人躬身一礼,道:“温公府杨瑟瑟,拜见诸位夫人,瑟瑟来迟了,还望诸位夫人见谅。”
见过的没见过的,都对杨瑟瑟的美艳暗自咋舌,顿时大殿前唏嘘声一片。
随之,杨瑟瑟又移步到玄清大师的面前,行礼道:“方才是瑟瑟唐突了,听到大家对执念各有见解,便用佛法中的话,班门弄斧了。”
玄清大师冲着杨瑟瑟回礼,声音依旧低沉有力,让人心安,“一念一轮回,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人最大的修行就是渡自已的心。看不破、放不下,沉湎于过去,那是很痛苦的,如堕入深渊,深不见底,如何得救?唯有自已走出来,‘万般皆苦,只可自渡’,若是心不解脱,谁也帮不了你,就算是佛法高深,也救不了你任何。”
自渡……
玄清大师的话,令杨瑟瑟有些意外,让南菀也陷入了深思。
人这一辈子渡人容易,自渡难,劝人容易,劝已难。
自渡可真是人这一辈子,最大的修行。
而杨瑟瑟更是如鲠在喉,看着玄清大师灼热的目光,尽是不懂他为何这般回应自已的话。
但是今日玄清大师所说的一切,均记在了南菀的心中。
就好像……
玄清大师也看清了一切,看清了众人。
但此时此刻,魏瑾菱母女可是对何为渡人,何为自渡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这个杨瑟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那么那几个蒙面大汉又是怎么回事?
杨瑟瑟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可真的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今日这场法会,虽然主要的目的是让魏瑾菱在人前得脸,但是最终的目的是要将杨瑟瑟引荐给诸位官眷,让她有个合适的身份嫁入温公府。
魏瑾菱当即稳住心神,温柔一笑,问道:“杨妹妹怎来得这般晚,法会都没有参加。”
杨瑟瑟迎向魏瑾菱的目光,从容一笑:“今日既是咱们温公府举办的法会,瑟瑟就拿出了自已的体已钱,擅作主张,求温管家带着瑟瑟,以温公府的名义给萧山脚下的百姓们送了些过年的东西,希望他们都能过个好年。”
说着杨瑟瑟又示意温睿,只见温睿一声令下,几人抬着四个大木箱走进了寺院,杨瑟瑟笑道,“瑟瑟毕竟是先夫人的妹妹,如今来到元京,亦是带着虎啸楼的心意前来,这里是一些香油、香烛和香钱,寺里也是要过年的,这些都是虎啸楼楼主吩咐的,还望玄清大师能将这些回向给先夫人,愿她和温少爷能早登极乐。”
好一个喧宾夺主。
杨瑟瑟这番话,让魏瑾菱身子一怔,若不是被温南萝扶住,恐怕要在人前摔倒了。
咱们温公府,你何德何能,能做温公府的主。
但是杨瑟瑟这番话,却是引人深思,是啊,她凭什么做温公府的主。
看惯了魏瑾菱母女的虚与委蛇,但今日却是第一次看到了她们的进退两难,杨瑟瑟可真算得上她们母女的对手,在这样自已掌控的场合下,也有了骑虎难下的难堪。
对杨瑟瑟这番话颇为震惊的还有南菀,代表虎啸楼楼主的心意?回向给母亲和弟弟?
如今的虎啸楼楼主杨未然,这个人面兽心的无耻之徒,害死了外祖,霸占了虎啸楼,还要打着虎啸楼的旗号,做出这些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