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她值得,一个肯为他生生将自己的皮割下的女子,就算要自己的命他都能亲手送上,又更何况——是这原本就姓景的江山——
可他知道,当下的情况太过险峻,若是不把她的心结解开,那恐怕自己所有的计划都要因受影响而作一番调整。
漠然半晌,他再开口,却是极其沉重的声线,似是饱含痛入骨髓的折磨般。
“那你可知道——我母妃胡日多斯是怎么死的?”
这话一出,景华簪原本锐利的眸间悄然覆上了一层晦暗。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从未问过耶律岱钦的母妃,也更不知道他的母妃竟然已不在人世。
可黯然也就那么一瞬间,自打知道了自己父皇和母后的死讯之后,她的心就变得愈发硬了起来。
她鼻尖发出一声冷笑,眼眸朝窗外探去,梅花果然开的艳了,“这关我何事?你不必再浪费口舌,我——”
“我母妃——是在你父皇的剑下丧命的——”
一声轻柔似喟叹的声音落到了景华簪的耳边,不由得使她瞳孔一震。
这件事她从未听说过。
可讶异过后,转瞬间她的面色便又恢复了如常,因为她根本不相信。
“你当我是三岁小儿?竟编出如此荒唐之事来丑化我父皇!耶律岱钦!你还有没有心!”景华簪腾的站起身,仰着头,眸光如刀剑般直直刺向眼前人。
“我父皇他一生出征不多,也就那么几次,可大景上到将军下到士卒他们从来都知道!景帝明令禁止虐杀妇孺!”
景华簪的反应耶律岱钦早就料到了。
是啊,这种事情她不知道也正常,哪个做父亲的会破坏自己在女儿心里的正派形象。
“好!”耶律岱钦眼眸冰冷如铁,“镇国公府的祁老将军也就是你的亲舅舅,如今就被关在天牢里!如若你不信我的话,你就亲自去问他!”
“你去问问他我的母妃究竟是因何死在你父皇的剑下的!”
“祁老?”景华簪呆怔片刻,“你是说——我的舅舅祁老将军他还活着?”
这是她做梦的没有想到的事,她一直以为祁老将军已经战死了。
耶律岱钦没有接景华簪的话,他合下了眼敛,掩去了眸底漫上的黯然。
“我母妃死在了你父皇的手中,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如果我也同你一样将先辈的仇恨一直记在心里,那你应该没有机会活到今天。”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其余的我也不想解释什么,我给你时间让你考虑,只要你说你不愿做我父皇大妃,我即刻送你出宫。”
话落,耶律岱钦利落转身出了殿门。
景华簪身子一软,重新跌坐在了檀椅上。
她感到自己的脑子里似乎进入了一团迷雾,什么都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