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温扫了乔桥一眼,乔桥会意,捂着自己被砸的酸软的肩膀,将一众酒店经理还有服务生全带走了。
裴温关上了房门,神情冷峻,他看着盛夏,眸中却没有一丝温度,做错了事情总要自己来承担后果,他和老爷子也仅仅只是利用他们的贪婪把这个机会让了出来。
要是盛夏自己有揽这个瓷器活的能耐,自然不会拖拉了一个月还落到这番境地。
毕竟这件事要是做好了,她在盛世的地位只会增不会降。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抗不住诱惑,才会中了别人设下的圈套。
裴温清冷的声音陈述事实:“这是你挤了我硬要来的,事先没有做好调查,你以为那杨总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吗?也不想想,他和盛世无缘无故,临城又不是没有自己的龙头企业,何必舍近求远,非要跑到江城,找盛世合作?”
“你懂什么?!”
盛夏像是被戳中了痛点,又是一个杯子砸了过去,人在盛怒之下发泄似的乱砸通常是没有准头的,杯子在离裴温还有很远的时候,就落地碎掉了。
接着她失声痛哭了起来。
“我懂的”,裴温垂了眸子,走上前去,在床边坐了下来,说出了自己的调查结果。
“我知道你和这位杨总早就认识,但人心都是会变的,你以为他是想要卖你人情,却不知巨大的利益面前,谁都不会心软。”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让盛家大爷和盛夏主动钻进了套子里。
而这件事,他和盛叔叔不过也是在赌。
假设这个杨总是真心诚意要和盛家合作的,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盛家也可以借此更进一步,在临城开辟市场。
毕竟修路这种事情,从古至今,里面的油水都是巨大的。
至于当时他和方璇说的,资金周转不开的事情,也不过是想让该听的人听见罢了,而事实证明,她们的试探也真的成功了。
“你、真的知道?”
盛夏抬起头来,眼睛已经红肿不堪,但眼里的狐疑还是盖不住的。
她又说:“我不信你。”
但姿态却是放松了许多,到底裴温也和她算是一家人,从小斗到大也好,说白了,那些都是父辈的恩怨延续到了他们子女身上,其实她和盛明炀以及裴温之间又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恩恩怨怨呢?
曾几何时,盛明炀或许也真心的叫过她一声大表姐。
可惜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她只是不想回去面对那些父亲的诘难。
只是想冰释前嫌,也是绝无可能的。
盛夏压下心头涌上的那一丝柔软,咬了咬牙:“我不信你会知道,你又没有喜欢过别人,你不会明白被初恋骗心骗钱的痛苦。”
的确是没有。
因为心和钱都是他自愿给盛明炀的。
而那些钱,给就给了,也不会涉及到他在公司的地位处境。
盛夏说的不错,他们的确不一样。
可“失恋”的痛苦却又都是一样的。
盛夏见他不说话,就知道他真的是在骗自己,不由得开口刺道:“都说你八面玲珑,但这安慰人的技术也太差了一些?难不成还是你喜欢上了上次电话里我听见的那个b不成?要真是那样,你给点钱还不好办吗?”
话语里暗藏着试探。
裴温摇摇头,正色起来:“既然已经有精力了,那不妨还是和我说说事情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吧?合同签过了吗?”
盛夏就知道他是这种人,朝裴温翻了个明晃晃的白眼,伸手指指自己两个跟灯泡一样的眼睛,责怪他不近人情,没看到自己现在需要先休息一下吗?
“时间不等人,盛夏小姐你还是先跟我交接完工作再休息吧。”
盛夏泄气似的说:“合同还没签,我一察觉到不对劲,就找借口先推辞了下来,但是也差不多了,建材都已经在着手收购了”
风满楼
“明炀,你怎么了啊?怎么看着心不在焉的”
盛明炀一个下午都没有在公司,这会儿脸色晦暗不明的回来了,江渝便拿着中午吃饭时买的小面包找过来了。
盛明炀正在气头上,也没有回避江渝,抓起面包就像在和什么人怄气似的,一连塞了好几个,然后一股脑的把前因后果全都说了出来。
江渝迟疑了片刻:“你的意思是,方姐是故意叫你去谈合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搞砸这桩合作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怎么知道”,盛明炀自己脑子里还像塞进了一团乱麻,理不出一丁点头绪呢,他要是真的知道方璇这么做的理由也就不会这么烦了。
那个什么狗屁s公司派来的负责人就跟个二百五似的,先是问他裴温为什么没来,是不是看不起他们这个小公司,当时他就想走人,被方璇给拦下来了。
但接下来说的话就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盛世愿意把分公司给他们借壳上市就已经是便宜他们了,居然还狮子大开口问他们要五个点的投资,盛明炀现在一想起对方那副胜券在握的嘴脸,就恨的牙痒痒。
要不是方璇一直在他耳朵边说他是在帮裴温的忙,要他沉住气,要非这样,他拳头早就招呼过去了。
还真当他是什么软柿子不成
盛明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整个下午他都在皮笑肉不笑地跟对方负责人虚与委蛇,方璇就端坐着喝咖啡,除了点拨他几句,看他要拿杯子泼人的时候搬出裴温来威胁他,其他什么也没干。
妈的!
这该不是故意耍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