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医生问得奇怪,显然林乐喜也觉得疑惑。
“什么意思?”
“听你的描述,我会觉得……袁苑桉就像赵肆勉想象中的人,现实里并不存在。这些幻想对于幻想者本身来说非常真实,与现实无异。”
“那不可能。袁苑桉也是我朋友,我见过她很多次,甚至在认识赵肆勉之前就见过她。”
杨医生的话,挑明了一个我不愿细想的猜测某些瞬间,我也曾有过类似的念头。
深呼吸定定神,从她们身后走出来。
“呃,抱歉,偷听了一部分谈话。”我说,“林乐喜的意思是:我所知道的袁苑桉有迹可循,但我不知道的部分,却找不到任何线索。是这样吗?”
林乐喜迟疑了好一阵才缓缓点头。
我打开手机里的合照展示给杨医生:“有照片,林乐喜能证明,她公司的人也能证明,医院还有她的dna检测报告。有这个人,她真实存在的。”
杨医生说:“当然,这点毋庸置疑,否则我早就建议你转介去精神科了。”
“别往奇怪的方向想。”林乐喜说,“在我看来,查不出信息,是因为她仅让你看到她打算让你看到的。她生前可能有特殊身份,特殊职业。”
那么,被隐瞒的是什么?
然而,她们谈论的是她“生前”。撇除这部分我非常非常不愿意这么想每天与我通话的袁苑桉,存在吗?!
晚上,带着这些疑问,又开始了与袁苑桉的9o秒通话。
看,她在的,别胡思乱想!
“……苑桉,再给我一些提示好吗?我实在无计可施了,我想接受催眠,但根本进不了那个状态。到底还有什么方法能让遗忘的事情恢复?难道要再经历一次爆炸冲击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她才说:
“也许时间过去得有点久,但你尽量想想醒过来后的一些事情。比如说,为什么我不直接介绍林乐喜,而让她自己去找你;你想找工作就马上能找到合适的;爬山那晚我说谢谢你带我来;吃火锅那天我非要在户外等你到了才上去,后来又叫你回来接我;在水族馆想看什么鱼就会有什么鱼,抽盲盒也能抽到自己想要的……”
这叫我怎么想啊?这些事之间有什么关联?!
“或者,”她说,“我总说林乐喜像以前的你,而她还恰好擅长你最害怕的招式。你遇到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她们之间都有感情纠葛。肆勉,看看周围,找找那些容易忽略又不合理的细节,答案都在你脑子里。如果……如果你找到一个能同时解释这些的原因,就会知道鸡蛋花为什么不会凋谢,就能……”
她这长长的一番话,就像一个极其隐晦的谜语,叫人无法理出头绪。
可是,9o秒的时间到了,我还没来得及再多问一个字,通话就戛然而止。
又要再等24小时!
我想了一个晚上又加一整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些都是一年多前生的事了啊,如何能在记忆里翻出更多细节?!
第二天晚上,9点55分,我如常守在电话旁,却现一个可怕的事情倒计时停止了!停在23小时59分的时刻!
我连忙点击那个圆圈,电话打不通!
退出,重启,关机,重启,都不行!再点击,应用直接闪退,然后就根本无法打开!
也就是说我忽然失去了与袁苑桉的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