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
萧令光目光落在仵作身上,“你说徐氏让人下了致命的毒,此毒会令人血脉枯竭而死,是吗?”
“是。”
仵作身子僵住,不敢直视萧令光犀利的眼眸,这话确实是他方才说过。
在这冷肃的大殿,他脑中再想不出什么词,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小声应是。
王道元心中讶异,千日醉如果用红花来做药引,绝对不会令人血脉枯竭而死。相反,会令人血脉喷张爆裂而亡。
若是徐氏当真喝的是千日醉,死因也绝对不会是血脉枯竭。
他这才明白,今日被宣进殿的意思。
其他人不知道,就凭方才大长公主先问了他名字,如此尊重他这样籍籍无名的小人物,这样的人,就不会是十恶不赦之人。
他心中计议,站出来朗声道:“卑职可以作证,千日醉不会致死,便是喝了药引红花,也不会令中毒者血脉枯竭。恰恰相反,红花会令中毒者血脉偾张而亡。
卑职敢以性命担保,仵作说谎了。众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重新派仵作验尸,便可验证卑职所说真假。”
此话一出,殿中有人惊叹出声。
一直没说话的刑部侍郎高绍宗站出来质疑:“可是,这也不过是大长公主一面之词,如今人一死,大长公主想如何说便如何说,如何作数?”
确实如此,她说给徐氏灌千日醉,谁又能证明呢?
萧令光轻轻挑眉朝他看去,上辈子的记忆里,高绍宗不是窦家一派的人。
虽不知他是何意,但他站出来正是时候,以为还要和窦妙瑛周旋一番才能带证人呢,如今正好借他一用。
她朝他看去:“想来诸位大人也是和高大人一样的想法。为免误会,还请太后和各位大人允许我叫证人来。”
窦妙瑛便是再有不甘,也知道今日不能治她的罪了。也知道不能任由她在这大殿再说下去。
她忍下胸中怒火,淡声道:“既是徐栋梁和仵作勾结陷害,此事已明了,看来当真是误会了安庆。”
徐栋梁和仵作吓得身子一软,差点晕过去。
不是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此事就到此为止。”
窦妙瑛没有给徐栋梁和仵作说话的机会,唤来殿内侍卫:“来人,把这两个诬陷皇家公主的鼠辈拉出去,斩首示众。”
徐栋梁和仵作还没缓过劲来,就让侍卫捂住嘴准备拖出去。
好戏才刚开始,怎能说停就停?
“慢。”萧令光抬手制止。
“此事总归是我一面之词,若不说清楚,任外头那些闲言碎语继续发酵,实在有损皇室威严。还请太后和诸位大人准许我宣证人进殿,免得有人以为我一面之词有失偏颇。”
她说这话时,唇角的弧度意味深长,看在窦妙瑛眼里,就像是在看她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