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川馬上伸手接過平板:「是黎總,我立刻去辦。」
他剛轉身,身後就又傳來男人的聲音。
「等等。」
「黎總還有什麼吩咐?」
黎嶼成抬起眼皮,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開口,嗓音低沉沙啞得不像話:「如果……真的找到她,先不要打擾她,立刻回來跟我匯報。」
「我明白了黎總。」池川應道。
池川離開後,偌大的總裁辦公室便只剩下黎嶼成一人,他整個人重重地往後一靠,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他不敢去想藺嘉念當年投海後發生了什麼,如果她的屍身早就被大海沖走,那她身上的裙子不可能十幾年後還依舊如地出現在商場裡,所以她肯定活了下來。
可如果她還在這世上,那她為什麼不來找他,完全斷絕了和他的聯繫,難道在她心裡,他只是一個不可靠又不重要的人嗎?
她現在究竟生活在何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她那麼愛美又驕矜的人,肯定吃不了苦,但如果監控里那對母女是她的親戚鄰居的話,那她的生活條件應該落差十分大,她會不會適應不了,會不會每天都被要求做家務活,會不會被別人欺負?
她長得那樣出眾,定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盤中餐,若是沒有一個有能力的家庭護著她的話,勢必要吃盡苦頭。
他不敢去想,卻也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
那些猜測、想法幾乎要將他的腦子撐破。
第45章第45章
◎她居然是藺嘉念?◎
凌若念帶了小粒一起回宜岸,桑菊經驗豐富,留在片場應對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
到宜岸後,她一人回了家,小粒也先回自己租的房子裡休息,如果她有需要的地方到時候再過去幫忙。
客廳里,梁春英和凌紀華都眉頭緊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凌若念坐在父母倆人右手邊的單人沙發上,然後就見梁春英打開桌上的快遞箱,從裡面拿出一件紫粉色的裙子。
「媽,這是……」她不由得疑惑地開口。
因為這件裙子做工精緻、布料講究,看大小或許是她初中時的衣物,但卻絕非當時家裡的經濟條件能負擔得起。
「這是我和你爸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穿的衣服。」梁春英的語氣十分緩慢沉重。
昨天發現裙子不見後,她就立刻讓梁曉蘭將裙子寄了回來,寄最快的快遞。
驟然聽見這樣一句話,凌若念實在消化不了。
什麼叫做第一次見她的時候穿的衣服?他們第一次見她時不應該是她赤身從母體內出來,或是被嬰兒服裹成小小圓圓的一團?為什麼會是這樣一件青春期少女穿著的連衣裙?
她深呼吸了下,抑制住心中複雜的情緒,問:「媽,你是什麼意思?」
梁春英見女兒露出這樣的表情,下意識想去拉她的手,動作卻又半空中一頓。
凌若念敏銳地察覺到這一層似有若無的隔膜,立刻握住母親的手,不讓她縮回去。
梁春英回握住,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眼神隨著思緒漸遠:「十三年前,我和你爸把你帶回了這個家……」
她記得那是11月的夜晚,他們夫妻倆和往常一樣在近海捕撈,但因為當天收穫不多,所以比傍晚要更晚些才返的程。
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時,突然聽見呼救聲,他們以為是有人溺水,於是趕緊將小船開過去,然後就看見一對中年男女奮力拖起一個已經失去意識的女孩,拜託他們救她。
他們自然出了手,接力將女孩抱上了船,他們想讓那對男女一起上來,但那對男女卻拒絕了。
從潦草簡短的幾句對話中,他們得知了那對男女和這個女孩是一家人,因為投資失敗所以開著遊艇到海里打算投海自盡。
可臨到頭卻後悔了,不忍讓女兒跟著他們一起去了。
事發突然,他們只好憑藉著這些年在海上的經驗,給女孩做人工呼吸,然後送到附近的醫院,打算等女孩醒後,再將事情的經過和她講清。
那對夫妻最後跟他們囑咐的是,等女孩醒後,讓她拿著遺產自己生活,別去找家裡的叔伯姑姨。
他們在醫院焦急地等待,等到第二天早上聞一出,他們才知道原來昨晚那對夫妻是宜岸富,病房裡的女孩也就是他們的女兒——藺嘉念。
女孩有驚無險地醒了,卻也失憶了,在護士誤會的話語中將他們錯認成她的父母,蒼白的小臉對著他們,然後喊出了一句:「爸,媽。」
那是他們這輩子第一次聽見這個稱呼,倆人一下子紅了眼,一股酸澀堵在心頭。
他們本不是宜岸人,很多年前從老家過來的,一個是為了打工,另一個則是為了求醫。
倆人結一直懷不上孩子,到鎮裡的醫院一查才知道是梁春英的身子出了問題,很難懷得上。在他們老家那種地方,一個女人生不了孩子可以說人生自此沒了價值,夫妻倆處處遭人鄙夷諷刺,讓凌紀華離了再娶的不是少數。
為了躲開這些難聽的言辭,也為了看病,他們來到了宜岸這樣醫療發達的大城市。
可一趟趟地往醫院跑,梁春英的肚子依舊不見動靜,在無數次的失望中,他們放棄了這件事。
原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聽到一個孩子喊他們爸媽,可卻在這一刻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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