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认为这个责任划分有问题,能上诉吗?
歌尘失笑。
窗外雪花无声地飘洒,茶楼中支起暖炉,火盆里的明炭烧出哔啵的声响,三人说笑了一阵,台上一声惊堂木响。
茶楼一片寂静,唯有说书先生语调时而激扬,时而低缓,将这最后一幕娓娓道来。
众人都全神贯注的盯着台上,于是没人注意到,二楼的一扇门窗悄然开启。
来人一身风雪气,许是怕扰了众人,并未从前门进入,却又因为压不下的急切,只得冒失地从窗扉而入。
你猛地回头,目光穿透了雅间的珠帘,一眨不眨,看着浅淡日光投下的影子。
你窒息一瞬,几乎以为是幻觉,一颗心脏好似被丢进了炭火中,不受控制的狂跳着。
想了千遍万遍的时刻,到了此刻,脑海中却什么也不剩,只有那一张描摹了千万次的面容。
只有他。
全是他。
想见他。
下一刻,在归终和歌尘错愕的目光中,你想也不想,朝着长廊冲去。
目光相接的瞬间,一切都很近,却又似乎很遥远——远到步履不停,走过三千年。
钟离的外袍都被雪洇湿了,满身风雪凉意,而这具身躯拟人的血管下流动的是熔岩,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她扑过来,山岩也要错骨分筋,为一人弯下脊梁。
她就在他面前。
你张开双臂,用尽全力抱住他,他也同时收紧双臂,揽过她的腰,将人紧紧拥入怀中。
台上声音消泯,朱红长廊黯淡,惟有彼此的气息和心跳如此强烈,叫嚣着占据了对方的五感。
此刻,万物褪去声色,世间的色彩是爱人的眸光,最重的声响是心跳的共鸣,气息紊乱,温热的皮肤遇上微凉的雪光。
肌肤相贴的瞬间,钟离垂下头,你微微仰起头。
无需语言,暗示和任何形势的交流。
他们只是深切的,毫不犹豫地,同时吻向对方。
至此,三千年已过。
16尾声
雪势愈发大了,要将这片天地,都覆成雪白的丝帛,写上柔软的诗篇。
“那边的雪下得大么?”
“下了一夜,山云共白。”
女子笑声清亮又柔和,像雾凇照阳,淌成一泓水波。
“漂亮吗,我的故乡?”
钟离揽着她的腰,略一收紧,看着她顺着力道,靠在他胸膛上,语调缱绻而低哑。
“风光旖旎,念起吾妻,愈发流连忘返。”
他垂下眼帘,眸光温柔缱绻,一瞬不移地凝视着她。
“然,念及吾妻,思归亦甚。”
你轻笑一声。
“当归。”
而后,再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