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是个心软的。”江静忽然一笑,“姨娘别担心。”
那一瞬间,她似乎全好了,胸有成竹。
枫林苑里,江琳正在练毛笔字,却猛地打了个喷嚏。
“小姐,有人在说你坏话呢!”香雪往外看了看,像是在寻找目标。
江琳哭笑不得,拿帕子擦了擦道,“你这个小迷信,打喷嚏可不是好现象,四姐姐得了风寒,我也得小心着点。这春末夏初的,就容易生这种病……”她沉吟着,听说江静的丫环飞絮也病了,便一边写了几行字出来,“你拿着方子去库房抓药,一会煮了给每人喝一碗。”这方子是预防感冒的,也不知是不是有传染性,反正预防下总是好的。
香雪接过方子便一溜烟的跑了。
“小姐,三少爷来看你了。”秋竹笑容满面得跑进来。
江宇还是第一次来她这里呢,江琳忙迎了出去,一边问道是什么风把他吹来的。
江宇见她精神抖擞,笑着摇头,“如今真是一点也看不出以前的病样儿了,难怪……”
见他止住了话头,江琳便让几个丫环退了出去,才问道,“难怪什么?”
“难怪袁家要盯上你。”江宇严肃得说道,“我昨日回来的时候看见二哥跟一个人在说话,后来被我瞧到那人的样子,立刻想起是谁了,就是袁家的大儿子袁朴立。”他说着坏笑起来,“跟他父亲长一个样,你可千万别嫁。”
江琳忍俊不禁,摇头道,“没想到三哥也是个肤浅的人。”
“肤浅?人不可貌相,我可不是因为他的样貌才如此说的,是真看不得你嫁给那个人。”江宇露出几分鄙夷之色,“那袁朴立在青楼为风尘女子跟人争风吃醋,被人从二楼扔下来摔断过腿,听说这种事不止发生过一次。”
江琳听了心里暖暖的,笑道,“三哥,谢谢你。”
江宇脸微微一红,“声音那么甜干什么?”随即又皱眉道,“听到这种事还笑得出来?也许母亲哪天转了心意,你兴许就嫁定他了,反正父亲是倾向于同意的,毕竟是好多年的旧交。”
“我不笑难道要哭不成?”江琳笑意淡了些,“婚事全凭母亲做主,三哥这次能来提醒一下,我已经感激不尽。”她说着觉得有些压抑,扬起眉问,“袁朴立在青楼跟人打架,三哥是怎么知道的啊?莫非你当时在场?”
江宇一下子跳起来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当然是朋友谈话间提到的。”
江琳笑得愈发开心了。
“哦,你故意的!”江宇明白过来,瞪着她,“好心好意来告诉你,居然就寻起我开心来,真是个没良心的!”
“好啦好啦,是我不对,说正经事。”江琳把他拉过来,问道,“那袁朴立除了逛青楼,还有什么其他缺点没有?袁家共有几个儿子?”
“你什么意思?”江宇皱起眉,脸沉下来,“你要嫁给他,还不如嫁给曲越呢!”
没想到他会一下子提起那个人,江琳愣了愣,手垂了下来,淡淡道,“那会儿你不是说要警惕三姨娘把我嫁去曲家么,怎么这会儿又改口了?”
“现在是跟袁朴立比。”江宇认真起来,“曲越名声臭之前可是个很优秀的人,文武双全,考上会试的时候比二哥年纪还小一点呢,袁朴立跟他比,无论样貌学识家境都远远不及。”
听起来确实很优秀,可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有那样的名声?什么侮辱人还逼得人上吊,后来又有抢别人媳妇的丑闻,这些是怎么得来的?但她只是随便想了想,没发表什么意见。
江宇其实也想不通这事,说道,“你要有这个心,我去帮你弄清楚。”
江琳又是一愣,“可我没这么想过啊。”只是见过一面的人,除了觉得他长得不错之外,什么都无法了解,又怎能起想嫁的心?这未免太草率了一点。
江宇见状嘴角微扬,站起来道,“我倒是忘了,除了曲越,你未必没有别的出路。罢了,我也是随口一提,不用放在心上。”末了,轻叹一口气。
见他又是嘲讽又是意兴阑珊的,江琳些微的怔了怔。
作为江家的唯一嫡子,他许是想到自己的事情,除了身上的重担,婚事更是老爷夫人极为看重的。可他身边连个通房丫头也没有,那样洁身自好的三哥,可也照样避免不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江琳挽留道,“等等三哥,我让人去熬了药,一会儿你也喝一碗,预防风寒的。”
“哦?”江宇挑挑眉,“没想到五妹还通医术,真是个无所不能啊!”
“全都学了皮毛,不过三哥别怕,这药喝了不会有事的。”她眨眨眼睛,“顶多跑几趟茅厕而已,全当清肠胃了。”
江宇吓得转身就走。
江琳在身后轻笑,“三哥真是开不得玩笑啊,若是真这样,我可不敢让全院子的丫头婆子都喝了。”
“谁说我怕?”江宇转过头,“我是想让外面两个丫头也来喝一下,就算去茅厕,也得多两个人一起陪我啊!”
这下江琳更忍不住了,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香雪一会儿便端了两碗药进来,两人喝完后聊了会儿话江宇便告辞而去。
江琳歪在椅子上看书打发时间,一边想着江宇刚才说的话。
可安静的时间没过一会儿,秋竹就冲了进来,叫道,“小姐,小姐,柳妈妈她,带着药去给老爷夫人喝了!”
“什么?”江琳跳起来,“快给我追回来!”
“恐怕追不上了,冬梅说她走了一会儿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宁心阁。”秋竹说着跪下来道,“都怪奴婢不小心,本来是轮到奴婢盯着冬梅的,可突然肚子疼,奴婢就去……回来就发现本来剩着的药都没有了,再一问冬梅,说柳妈妈拿着去宁心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