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旁边看热闹的老三和老四家的,这下可不干了,和老大两口子撕吧了起来,夏红梅在旁边时不时的帮腔,添把火。
打的正热闹,她爹夏得富也来了,拎着两条瘦肉条想跟她换肉,说要不是她和胡金凤打架,他家不能分到这么差的肉。
夏红梅对这个爹已经没了父女情,原来没出门子时,她不得不忍着,现在她不仅有了自己的小家,还被当众已经断了亲了,自是不必再忍了。
含着泪把她从小到大受到的不公和虐待,给大家从头讲了个遍,还扬言要去公社举报夏得富,说他搞地主老财作风,把亲生女儿当丫鬟使,还不遵循***思想,搞迫害妇女买卖婚姻那一套。
夏得富被她吓得够呛,拎着两条肉,慌慌张张的跑了。夏红梅乘胜追击,一直撵着他到了他家,站他家门口又骂了一个下午,最后是被妇女主任劝回来的。
这牛b上天的经历,夏红梅很想和刘铁柱分享一下,但她没找到机会。
在炕上捂了半天,刘铁柱终于不抖了,可没一会又满脸通红,他就起高烧来。
夏红梅不放心他都没敢睡觉,守了他半宿,不时的换个凉手巾把放他额头上降温。
到了后半夜,外面刮起了北风,满天的飘雪洋洋洒洒落下,像棉花朵似的,一会就盖满了大地。
刘铁柱终于退烧了,夏红梅心里踏实了,打着哈欠下了地,往炉子里压满了短木棒,这才躺下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雨天和雪天睡起懒觉来都会很香,两口子昨天累的够呛,再加上这阴沉沉的天气,俩人一直睡到半晌午才醒。
睁着眼睛懒懒的都不想动弹,任由彼此的肚子像比赛似的此起彼伏的叫着。终于在刘铁柱肚子一声长达好几秒的鸣叫中,夏红梅忍不住乐了。
“噗~我去做饭,要不你肚皮都要骂急眼了。”
“嗯,我来烧火。”
刘铁柱带着浓重的鼻音,看样子是感冒了。
“不用,你再躺一会,我把屋烧暖和了你再起来。”
大雪泡天的,睡了一晚上的炕只剩下一点温度,空气也凉的很。
夏红梅从被子里钻出来,又快的帮刘铁柱把被角掖好,自己冻的哆哆嗦嗦的往身上套衣服。
刘铁柱心细,夏红梅这些日常中对他的爱护他都能注意得到,时不时就被媳妇儿感动一下。
心里暖的想哭,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快的起身,抢先一步出门抱柴禾去了。
寒风呼啸,雪打着璇儿的飘落,开门的那一瞬间,刘铁柱被吹的喘不上气来。冷空气一激,他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地上的雪已经盖过脚面子了,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刘铁柱缩脖端胛的去柴棚子里抱柴禾。
昨晚做的饭菜俩人都没吃,一会坐锅里热热,直接吃了个现成的。
这雪还一直下着,到了晚上,地上厚厚的一层都快没过小腿儿了,刘铁柱闲着没事,假装从房顶上拽下来两张铁片子,乒乓响的往堂屋的前后门上钉。
这铁片子是在废品站偷来的,一直没找到机会拿出来。昨天他招惹了狼群,害怕被报复,也顾不上露不露馅了,强行过了明路。
他家房顶是斜坡式的,铺的瓦片,照理说这么大的铁片子放在上面,人不可能看不到。
夏红梅好奇问了两句,刘铁柱只说前几天放上去的,没告诉她。夏红梅也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可能,只以为是自己没在意忽略了,就这么被骗过去了。
包了一层铁皮的屋门看着厚重了不少。来回开关了两下,刘铁柱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这比后世某些品牌的防盗门都结实了。
忙完了门,他又开始琢磨起窗户,家里有三扇窗户,不像别人家还是向上推开支起来的那种样式,他家全装成了侧推的半米宽的样式,这种用着比较方便。
不过不管什么样式的窗户,这玻璃都不结实,万一狼真的找到他这里,可不保准会撞碎了冲进屋来。
刘铁柱也想不出来什么好借口,只能再次从屋顶上扔下来好多木板子。
这些木板子是他从废品站拿来的那些柜子上拆下来的,挨个锯成长短一致,然后在窗户框上钉上卡槽,一块块木板塞进去,就和那卖货铺子打烊后堵窗户似的,把自家玻璃窗保护的严严实实。
夏红梅不禁跑出来看了看自家房顶,上面放了这么多东西,瓦没压塌了啊?刘铁柱躲着不敢看她,有些心虚的回了屋。
木板子就够堵一个屋子窗户的,剩下的柜子他留着还有用,没舍得接着拆,这堂屋和西屋的窗户就没堵了。
设想着万一狼从西屋或者堂屋破窗而入,那他岂不是白忙活了。赶紧把剩下的铁皮又都包在了东屋的门上,这下东屋的安全系数直线上升。
“咋?你把屋子弄这么严实干啥?”
莫不是柱子知道有人趁他不在偷偷来家里了?夏红梅有些迟疑的问道。
“咱家住的靠近大山,这大冬天的别有畜牲跑下来,这样弄完心里踏实点。”
原来是这样,夏红梅心里也踏实了。
女人不好当,她心里是很想把这件事,告诉刘铁柱让他给自己做主的,可是她不能,封建残余思想作怪,沾染上这些丑事,不论女人有没有错,无不无辜,受到伤害最重的永远是女人。
万一刘铁柱心里起了膈应,她怕是余生再没有幸福的可能了,夏红梅不敢赌,她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