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腿摔断了,家里少了顶梁柱,不仅没收入,还要给他凑药费,一家人的温饱都成问题,张菊的妈妈余婷自然想要女儿回家搭把手。但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这几天小菊几天没去学校很难过,他一向疼闺女自然不愿意如此,但拗不过妻子。
张荣平看着打了石膏的左腿,很是愧疚。
苏耀云一抬头就看见屋内空荡荡的样子,猜到为了给张菊爸爸治腿,家里变卖了不少家具,“小菊父亲,别难过你会好的。”
掏出钱和粮票放在张荣平手中,“小菊父亲,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去看医生。”
“这……这可使不得啊!您快拿走!”张荣平急着站起来把钱还给苏耀云。
张菊则是哭着喊:“苏老师不要!不要你的钱!”
苏耀云态度强硬,“这钱就当是我借你们的!小菊父亲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只有你好起来了,小菊才能读书!”
活落,摸了把小菊的头,“小菊是个好苗子,不应该辍学,将她的才华埋没在村子里。”
张荣平涨红一张脸,最后抱着张菊失声痛哭。
“苏老师,这是欠条,我们全家都谢谢您!”
“苏老师,我也会早日回到学校!”
苏耀云见任务达成便起身离开,她还要找她爹商量一件事。
张荣平带着女儿一边颤颤巍巍地给苏耀云鞠躬,一边将人送去家门。等余婷回到家听说女儿的老师拿钱上门让丈夫治病后,顿时喜极而泣,丈夫出事后她不是没有向亲戚借钱,但各个都避她如蛇蝎。没想到女儿的老师竟然肯帮他们,看着空荡荡的家,她觉得家里已经散掉的烟火气又重新聚拢了起来。
苏耀云是在大队找到她爹的,见苏鸣又是一个人在独自抽烟,暗觉她爹最近烟瘾很大啊。
“爹!”
苏鸣看到苏耀云,奇怪道:“耀云?你怎么在这里?”
“爹!我来和你商量件事!”苏耀云三两句将张菊家的情况说清楚。
苏鸣皱了皱眉,放下烟筒,“耀云,今年的收成不比往常,大家也实属没办法。”
“爹,我知道这回事,所以找你商量我们村种中草药拿去卖,这样大家收入多了,今年收成不好的问题也得到解决了!”
“耀云!”苏鸣厉声喝止,小心翼翼瞧了周围见没人才小心翼翼地说:“卖东西这是资本主义的小尾巴,被抓到可是要坐牢的!”
苏耀云第一次被她爹凶愣了愣,缓了会儿才说:“爹!我们可以由村里面统一去卖啊!有钱大家一起赚!”
苏鸣愣了神,他了解过外面,自然也知道只要村里成立合作社就可以买卖,反应过来闺女的意思,犹豫道:“种草药真的赚钱?”
苏耀云点了点头,“千真万确!不信你问问苏医生!”
“苏经纬?”
苏耀云点头,她知道种草药赚钱,但不知道种什么赚啊?她听说苏经纬从小和他爹学抓药,水平不错,问他应该没问题。
苏鸣听罢,二话不说就带着苏耀云村卫生室。
这边苏经纬忙碌一早上,站在村卫生室门口想悠哉伸个懒腰时见到迎面走来的苏鸣,洋溢在脸上的笑意一滞,转身就想跑回。
不远处的苏耀云自然也看见了他的动作,面色复杂地望向苏鸣,不知道老爹做了什么事让好好的一个小伙子瑟瑟发抖。
苏鸣神色如常,仿佛没瞧见这一幕。
苏经纬听着他鸣叔步伐声,顽强挣扎:“鸣叔,给猪配种这事我真的没有办法,你看药也吃了还是没用。”
“不是配种的事。”
“不是?那就好那就好!”苏经纬立马松了口气,真不怪他,任凭谁隔三岔五研究母猪为啥生不了都会疯,当然他鸣叔是个狠人。
“那是什么事?”
而苏耀云听到两人对话,则疑惑道:“什么配种的事?”
苏经纬一脸被雷劈了的模样,你家养的猪你居然不知道。不过看苏耀云冰肌玉肤就猜测肯定不干活,也没多说什么。
反倒是苏鸣听到女儿的话,无奈地说了缘由。
苏耀云也在沉思,母猪还在壮年,也有生产经历,种猪也不错,怎么会突然怀不上?当即说:“爹,我们去看看猪吧。”
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就往家里走,像是后背长了眼睛般,回头朝转身跑回卫生室的苏经纬道:“苏医生也跟上吧,毕竟你也给猪开过药,我正好了解情况。”
苏经纬叹了口气跟上,无奈地和苏耀云说:“耀云妹子,这猪的情况很复杂,没用的。”
他知道苏耀云读了大学,但他根本不相信苏耀云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给猪配种。
苏耀云自然听出他的不信任,不过仍然笑眯眯问猪的情况。
苏经纬见她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也不阻拦了,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具体情况。
三人就往苏家后院的猪圈走去。
苏耀云来到猪圈后,发现猪生龙活虎,猪圈干净又通风后。也料想到了苏家人养这头猪花费了不少心思。她在心中排除了几种情况后,提议去看看曾经配种的几头公猪。绕了一大圈后,发现那几头公猪确实不错。
她想到了最坏的可能,眉头微拧,“爹,那头猪可能是有隐形的子宫内膜炎。”
这话一出,苏鸣吓了一跳,虽然他不太懂是什么病,但听名字似乎很严重,是不是猪以后都没办法配种了。
“这猪分来我们大队之前是可以下崽的啊?怎么就得了这病呢?”
“也有可能是之前猪下崽后,产后护理没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