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邀你去十字寺的時候,我便瞧出來了。賣糖葫蘆的從你身邊走過,你回頭看了好幾次。」崔舟立手肘撐在案几上,「誰能想到玉升樓的二東家,竟然是個小孩子心性的。」
夏驚秋扶著門框的手快要將木頭摳爛了。嫉妒、憤怒,心中生出了百般醜態。
「我知你愛熱鬧,涼州四月還有花神節,你若得空,我們便去瞧瞧。」
愛熱鬧?夏驚秋有些慌了。印象里,婁簡總是一個人,一隻狸奴,孤孤單單的,活在沒人的地方。
她,怎會是愛熱鬧的性子呢?
婁簡笑了,在崔舟立面前,她可以卸下防備地笑著。夏驚秋唇瓣抿緊,心口像是缺了什麼,眼裡也含著酸澀的疼痛。
「夏長史怎麼來了?」崔舟立起身恭迎。
「你不在玉升樓好好待著,來這裡做什麼?」夏驚秋沒好氣地質問。
「夏小郎君的手可真是長,眼下連我在哪都要問上一問了?」婁簡咬下一口糖葫蘆。
夏驚秋側過臉去,喉間哽著什麼,咽不下去:「這裡是府衙錄事閣,不是想來就能來的地方。」
「夏長史說的是,今日三娘特地拜會,是為了案情一事,下官一時說得起勁,未曾考慮周到。」崔舟立拱手道。
「案情?」夏驚秋回過頭,眨眼的功夫,婁簡手上的糖葫蘆已經吃了一半。她一手握著吃食,一手翻動著案几上的卷宗。
「不然,你以為我是來打秋風的?」婁簡嘴裡塞得鼓鼓囊囊的,瞧得出,她是真心喜歡糖葫蘆。
「你查到了什麼?」
婁簡嚼著山楂不語,故意賣關子。
崔舟立見夏驚秋臉色發青,立馬上前打圓場:「方才我們還猜測,兩件案子許是與景教里教義中的故事有關。」
「說清楚。」
「我之前隨崔大哥去聽百里司祭布道的時候,曾聞一段景教教義。大致內容是真主阿羅訶創造天地,光為晝,暗為夜。天地初立,阿羅訶以身塑人,開立人間。萬年交替,人心生惡,化為七宗罪孽: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及色慾。阿羅訶又遣神使者昔拉為『神之判官』教化人心,平亂凡間。」
「下官聽三娘描述了昨日惠先生身故的場景,滿地金銀,的確很像是向世人展示慧光紹的貪婪。下官斗膽猜測,三娘想的許是沒錯。」
「那季應一死,該對應何種罪孽?」夏驚秋沒好氣地說。
「這個我還沒想明白。」
「沒想明白便不要妄下定論,你無意中一句戲言,足以影響旁人的判斷。」夏驚秋訓斥道。「眼下惠珊已經擒獲,只要嚴加審問,破案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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