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今天跟她一起找宝石的时候,才发现,她远没有她表现得那么洒脱。她明明在意的要命,多在意也许就多失望。毕竟,她还没有成为我们冯家的人,她又凭什么要那么不得已地替我们一家子去考量这个考量那个,她明明只是和一个活人在来往,谈最普罗大众的恋爱而已。能图的也就那么一亩三分地了,偏偏,就是这么一亩三分地上,最重要的最珍贵的东西,掉了,眼睁睁地,费劲心力地,找不回头了。”
像孙悟空硬打下来的几颗人参果,掉进土里去,无力回天。
所以,冯镜衡生受栗老师的那句,找不到对你们都是个教训。
无疑,他担责起码九成。
宝石他一定会追回来,其他,他也会给圆圆一个交代,包括她的父母。
否则,他的尊严也没法子撑着他长长久久地来这。
向项和栗朝安听得云里雾里,两个人再来齐齐看圆圆的时候,冯镜衡已经被这加餐的两杯参茸酒弄得五迷三道了。
说了一堆,基本上没听懂。
他还要起身再去接第三杯的时候,栗清圆走过来,拿走了他的杯子。仿佛这个屋子里,唯剩她一个清醒的了,“他醉了,你们也去睡吧。”
圆圆鲜少这样派话的口吻。
说完,栗清圆便要拖着某人出去,上他的车,回他的家。
结果,喝酒上头的人非但不走,反握住圆圆的手,拖她来沙发上坐。口口声声,“圆圆,你怎么一直在晃啊,快坐下来。”
栗清圆气得直大口地出气。甚至不禁看一眼父母,向项赶忙撇清责任,“你别看我啊,你爸泡的酒,他们两个臭
到一块去了想尝尝的。”
栗朝安镇静地挽尊,“他不是一向酒量很好的么。他买过来的参茸,我不给他尝,又显得小家子气了。”
栗清圆抽不出自己的手,也只能作罢了,冷冷叹气,“我求你们了,戒酒吧。”
冯镜衡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一只手掏出自己的手机,他当着她父母的面,鬼鬼祟祟地,说要给圆圆发消息,“你要是拉黑我,我今天就不走了。”
于是,喝醉的人点开他置顶的对话框,悄然地,眯着眼地,发了个:!
发送成功,没有系统提示的红色惊叹号。
有人举着手机,质证般地询问:“呐,病情只会越来越好,不能比现在差啊。”
栗清圆作沉默状,身上连同手上香皂的气味,馥郁且新鲜。
再一句,他轻声了些,是她父母没听到的,“你不会委曲求全,我也不干沽名钓誉的事。我做任何决定,只会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绝没有哪天后悔或者赖到女人身上的时候。”
栗清圆由着彼此香皂气与酒气对冲着,她没有第一时间拆穿他装醉的戏码,而是静静问他,“你深思熟虑什么了?”
“当然利好我的事,”冯镜衡说得云淡风轻。
栗清圆狐疑望他一眼,没等到她的话出口,冯镜衡补齐了他的后半句,“也利好你。圆圆,我承认之前我的自私自大。甚至想过由着你慢慢接受或者渗透,所以,今天你为了我在医院还那样维护我们冯家的体面,我一半欢喜一半钝刀拉肉。”
“欢喜你的偏心,拉肉的是,我和你并没有一个合力而为的孩子在哪里。”
栗清圆听得这一句疯话,当即红了脸,直接去外头把老宋喊了进来,要老宋送他回去吧。“他醉得不轻。”
头重脚轻的人,再三证明自己。他没有醉,然而那药酒的劲恨不得冲破皮囊。冯镜衡手劲大得很,拽着栗清圆,不无耍赖的口吻,要她送送他。
“圆圆,我知道那晚我吓到你了,是不是?”
“你甚至去我那里洗手都不肯了。”
栗清圆由着他生拽到院子里,听他说到这些,更是不禁发作起来,“嗯,冯镜衡,你承认你在装醉而不是酒疯,我或许可以考虑原谅你一点。”
结果,对面人晃晃荡荡,全然接收不了她说了什么,只继续自顾自,目光游离,“你离五百万还差多少?”冯镜衡说着,俯身来,栗清圆一只手摊开掌心,格挡住他一张脸,不让他过来。只听他一声囫囵的笑声,“我补给你,助力你提前退休。”
格挡住他的手才要收回时,冯镜衡伸手来盖,盖住她的手背,不叫她离开。
栗清圆这才发现他因为药酒的缘故,浑身滚烫。
这会儿,他是真的醉了。醉得只认眼前人,而人人又不是眼前人。
他拿滚烫的脸颊胡乱蹭着她手心,喊一个人的名字,即便近在眼前,栗清圆也被他闹红了脸。
最后,她把他推一般地撵上车,酒疯过的人,挨到一处,这才有了点收敛的心神,不无幼稚地倒头睡去。
栗清圆花了点力气才给他拨正了,扣上了安全带。
老宋扭头来,试着给栗小姐建议,“你这样扣着他,他待会要闹了。”
“要闹也是醒了再说。他这七倒八歪的,别到时候掉车外头去,你都不知道。他摘了安全带,你好有个响。”
老宋听后乐笑了,“我之前就跟冯总说过,能不声不响治得住他的,只有两个,一个冯董,一个栗小姐你。”
栗清圆听后不置可否。临去前,只轻声关照老宋,慢一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