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蓮的眼睛泛起了紅,「是舊傷又復發了嗎,要是當年沒替將軍擋下那一刀,現在還能舞刀弄槍,說不定也能去征戰沙場呢,當年沈老將軍可說過,整個上京城的男兒,在你面前,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見沈寧神色不對,採蓮便也知道自己多言了,及時的閉上嘴,幫著沈寧處理食材。
當年為了嫁給初入京都的顧景南,沈寧與父親沈老將軍決裂,多年來父女倆人沒有見過一次面,說過一句話。
記憶里的父親,對她所說的最後一句話,至今還記憶猶:「我兒沈寧該是九天的鳳,沙場的鷹,在血雨腥風裡,在保家衛國中,唯獨不該在男人的背後做失去羽翼的金絲雀。」
沈寧目光悠遠而平靜,低頭淡淡的看了看自己右手上蜿蜒的紅疤,唇角扯開了一抹若有似無的苦笑。
她摒棄掉腦海里的雜念,一心放在飯菜上。
許久過去。
顧景南的母親顧蓉連忙走進來,見沈寧還在忙活,便道:「寧兒,快去梳洗一下,景南馬上就要回來了。」
「嗯好。」
沈寧沐浴完回到房中坐在銅鏡前描眉梳妝,想到顧景南時,平淡的眉眼會染著燦若星辰的光華。
採蓮聽到外頭熱鬧的嘈雜聲,驚喜地說:
「肯定是將軍回來了,我先去看看。」
她迫不及待的出去,沒一會兒回來時,上揚的嘴角垮了下去,見沈寧準備出去,還急急忙忙的把門關上。
「夫人,要不,先別去了吧,我想起來了你飯還沒吃,我們先去用膳好嗎?」
「開門。」
沈寧顰了顰眉,大概知道顧景南許是出了什麼事,冷淡而不容置疑的出聲。
「別去了。」
採蓮清明的杏眸蓄滿了淚,哽咽地道:
「將軍……將軍他……他帶了個女子回來,看起來約莫十五六歲,還一直和將軍牽著手……」說到後面,變成嚎啕大哭。
沈寧怔住,一顆心仿佛被揉碎成爛泥,泥上都是扎滿鋼針的千瘡百孔,望著淚流滿面的採蓮,她有一瞬的慌神和喘不上氣,身子搖搖晃晃險些昏死過去。
採蓮急忙抱住了沈寧,慌慌張張地開口:
「或許,或許是有什麼誤會,將軍當年為了求娶您,按照沈老將軍的話,還去承受了好些軍棍,回來的時候整個背部都血淋漓的,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抱您,那女子說不定是將軍失散多年的妹妹呢?」
兄妹之間,牽個手應當也說得過去。
只是這牽強的理由連採蓮自己都不信,何況沈寧呢?
沈寧擦去採蓮眼下的淚珠,穿著一身素雅的水白色長裙,走過長廊去到了正堂。
每走一步,心臟和腿都會像山一樣的沉重。
遠遠地就聽見裡邊的歡聲笑語。
「母親,這是連枝,藍連枝,是大齊的九公主,別看她是女兒家,一手紅纓槍連我部下的將士都怕得很。而且,兒子已與連枝有夫妻之實,想要連枝過門,日後便多一個人伺候您,連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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