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琼心知肚明,就算洛屿泽真对这妾室有情,也不会让她的地位凌于她这正妻上面。
还有洛氏这孩子,生下来后,也是要抱到她膝下养的。
但是养子毕竟比不得自己的亲生子,她早晚得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才成。
余清婉得知洛雁怀孕的消息后,原想登门拜访,怎料她又听说人被沈思琼掳了去,她可没有闲情雅致跑去跟沈思琼作秀,只能差人送了些银饰过去祝贺。
一时半会儿无人闲聊解闷,沈思琼看腻了书,方才想起才搬到她隔壁的那位娇美人。
她刚支起雕成菱花妆的窗牖,便听见不远处的两个婆子正抵着院里的廊庑圆柱窃语,“余小姐带回的这姑娘怎么回事?昨夜我想着降温,想着多送一床被子过去,结果敲了半晌门,都无人理睬。推门一瞧,人压根不在屋内,不知去了何处?”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大雨天夜不归宿能去哪里?指不定跟人厮混去了。”
“这件事要不要同余小姐知会一声?人毕竟是她带回来的,要是惹出什么丑闻,还会平白牵连到她的名声。”
“。。。。。。”
一夜未归?
与人厮混?
余清婉脑瓜子一嗡。
当下,她立即换了件芥子色攒珠小袄,披上一茜色刻丝长袍出门。
她并没急去寻听荷,而是赶到东半院,进了沈思琼的院子,“我要见你家夫人。”
虽有些憋屈,但她不得不守这重规矩。
好在沈思琼同她也没什么闲话要聊,随便应付两句就准她去见人了。
余清婉进来时,身上还冒着寒气。
卸下长袍,手里的汤婆子已然冰凉。
石榴接过她的汤婆子去换炭,余清婉自然地坐在洛雁床头与她搭话。
见她指尖红,洛雁愣了下神,“天这么冷,你还专门跑一趟。”
她以为,余清婉还是为了她怀孕一事。
余清婉压下眉梢,见屋内没有旁人,这才出声道:“只怕我不亲自来一趟,你还蒙在鼓里呢。”
“何事?”
“也怪我没防住人,让那听荷钻了空子。我听我院里的婆子说,她昨晚整夜未归,想必定是勾搭上了你夫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做些什么?只怕用不了多久,她就顺理成章地搬进来了。”
余清婉是有些羞恼,一是被这听荷气昏了头,二是为洛雁可惜,她才刚怀孕,枕边人就迫不及待地与他人苟合,岂不令人心寒。
洛雁见她这气恼的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能撸起袖子跟人干仗,连忙解释道:“爷昨晚跟我在一起呢。”
洛雁这才想起洛屿泽昨夜本应与那听荷对月把酒言欢,为何突然拐到她的房间来?
余清婉瞠目,“确定?”
洛雁点头,“虽说是夜半来的,那时雨刚下,但人待到天明才走。”
“那她?”
“应不是与爷。”
余清婉握紧拳头,锤了大腿,咬牙道:“早知她这般麻烦,我便找理由推脱了。偏她还是南陵王妃的人,要是出了个好歹,都没处说理去。”
“罢了,我还是回去瞧她一眼,多少得提醒她收着些。”
石榴正好沏了壶热茶回来,见余清婉起身要走,洛雁喊停了她,“清婉妹妹,你先坐下喝杯茶暖暖身子。人一时半会儿也跑不掉,等会儿再去也不迟。”
余清婉觉得在理,便接过热姜茶抿了一口,身子腾然暖和起来,她这才思索起洛雁刚说过的话,微微歪头,“你赶在正妻前头怀孕,这孩子势必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