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雪提着鸟笼找到薛总管,为她做了登记,宫中的妖魔便不会轻易攻击她了。
薛总管带着绮雪来到收拾好的房间,屋中布置得十分奢丽,甚至摆着一座纯金的鸟架,看得绿香球两眼放光,立刻跳了上去宣誓自己的主权。
“等到我们离开皇宫的时候,你一定要帮我把这座鸟架带走,我要买成山的瓜子!”她悄悄对绮雪耳语。
绮雪笑着点头,环视整间屋子,意外地发现这里几乎没有妖气,也没有猛兽的气息,应该是专门做了清理,左右相邻的房间也都撤去了兽笼。
难道是陛下特意吩咐的?
绮雪美滋滋地想着,绿香球忽然说道:“对了,你要不要联络一下桑迟?他一直想找你,但是联络不上你。”
“桑迟?”
绮雪纳闷地取出少主令牌,注入妖力后,那边立刻传来了桑迟的声音:“绮雪?”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焦虑,绮雪问:“出什么事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听到绮雪语气如常,桑迟暗中松了口气,不满地问:“我听说你被卫淮抓了,现在是不是已经没事了?为什么都不和我说一声,还这么久都不和我联系?”
绮雪思索片刻,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况:他拜托桑迟帮他入宫,却被卫淮带回府中囚禁起来,就此和桑迟断了联系,后来玄阳救了他,还替他带回了令牌,他却忘了和桑迟报平安,确实是他的疏忽。
不过绮雪是不可能对桑迟有任何愧疚之心的,虽说自从他下山后,桑迟帮了他不少忙,可过去那些年他又欺负过他多少回,他的兔毛都快被桑迟舔秃了,就算帮再多的忙也抵消不了那些罪过。
于是他满不在乎地说:“我忘了。”
“绮雪!”
桑迟气得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又因为牵扯到伤口,疼得吸了口凉气,又不得不小心地躺回去。
绮雪听出点异样:“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不关你的事。”
桑迟气恼地拉起被子蒙住自己。
之前他听说绮雪被抓了,都快急疯了,硬是要拖着还没痊愈的瘸腿下山找绮雪,下场就是骨头开裂,连床都下不去了,可绮雪……他怎么能这么没良心!
可是话一说出口,他就立刻后悔了,他们联系的机会本就不多,绮雪又一贯不待见他,要是绮雪真的不想理他了,他怕是哄都哄不回来……
但绮雪没有不理桑迟,甚至语气变得特别温柔:“怎么会不关我的事?要是你过得不如意,一定要告诉我。”他露出甜美的笑,“只有你倒霉我才开心呀。”
桑迟:“……”
他闷闷不乐地盯着床帐,反倒没那么生气了,绮雪不就是那个样子吗,他没事就行,自己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我好得很,用不着你操心。”桑迟说,“倒是你自己注意点,成天傻乎乎的,小心被抓走做成清炖兔子。”
绮雪依然甜美:“那你也小心点,别被抓走做成狐狸围脖。”
桑迟嗤了一声:“我命硬得很,就算天塌了我也死不了。”他顿了顿,“你早点回来,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支舞。”
“?”
绮雪茫然,早就把青丘舞的事忘在了脑后,桑迟也不等他回应,直接断了联系,他腿疼得厉害,就快忍不住哼出声了,他才不想在绮雪面前丢人。
“桑迟到底怎么了?”绮雪收起令牌,询问绿香球。
绿香球叹了口气:“山主已经知道桑迟私自将令牌借给你的事,打断了他的腿,这下你是
真的欠他一个大人情啦。”
“山主下手这么重?”
绮雪十分惊讶,对桑迟多少有了些改观:哪怕是被打断腿,桑迟也没有找他要回令牌,更没有挟恩图报,就算是讨厌鬼,也是个可靠的讨厌鬼。
他说:“我当然不会白受桑迟的恩情,不然我在他面前就一辈子抬不起头了,以后还怎么嘲笑他?”
其实他早就考虑清楚了,等到他完成山阴娘娘给他的任务,只要还剩下保命的兔毛,就送给桑迟一根,足够偿还桑迟对他的帮助了。
玉牌送给绿香球,至于卫淮……他们的关系太复杂了,他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安顿好绿香球,绮雪回到翠微宫陪了徐太妃一上午,下午他收拾好少许行李,连甜汤一并带上,就坐着步辇来到了长乐宫。
长乐宫的宫殿歧路繁多,很容易迷失方向,皆是因为宫中设了复杂的迷阵。
数十年前,大雍国势日益强盛,树敌颇多,敌国派出众多死士行刺大雍天子,面对无数的明枪暗箭,天子为求自保,便请国师谢殊下山,在长乐宫设置重重迷阵,以防刺客潜入。
原著中,最终解开迷阵的人也是谢殊,他不再庇护大雍天子,协助姬玉衡闯入长乐宫,诛杀了近乎疯魔的贺兰寂,踩着他的尸骨建立了新王朝,姬玉衡登基为帝,谢殊依然被尊为国师,受万民敬仰朝拜。
一想到贺兰寂在书中的结局,绮雪就心痛不已,他决不容许这样的未来发生,谁敢动他的陛下,他就杀了谁,谢殊和姬玉衡都必须死在他手里。